太近,所以事情的內幕我真的是一點兒都不知道,我也懷疑那些工人的死因,但公安局調查說他們真的是死於自然的塌方啊!”
最後這句話說得很狡猾,把責任統統推到警局身上了。
楚天瑛一笑道:“我們此行,和塌方案一點兒關係也沒有。至於來做什麼,也用不著向你彙報,所以你等會兒大可以跟趙大說我的身份,並且告訴他,老馬和姓楚的就是聽說漁陽縣的庫魚有名,專程趕來嚐嚐鮮的。”
皮亨通嚇壞了:“楚警官,我……我絕對不會跟趙大說的,那個傢伙作惡多端,早晚要遭報應,我堅決和政府站在一頭啊!”
“站哪頭是你的事情,我們管不著,不過,我們一天不離開漁陽縣,趙大就一天不會放心,萬一他哪天失眠上火,有了什麼無毒不丈夫的想法,還望皮老兄提前知會一聲。”
皮亨通搗蒜一樣點頭道:“一定,一定,我堅決和政府保持一致!”
“老皮,坐下,接著吃,接著吃。”楚天瑛用筷子敲敲碟子,“看你多麼會擺菜,這魚頭朝著我,按規矩,魚頭要朝著主賓,這就是說,你早把我看透了,是嗎?”
皮亨通滿頭大汗,像一條被架在烤爐上烤得“嗞嗞”作響的魚。
吃完飯,皮亨通把楚天瑛和馬海偉送回到旅店,倆人去找了一趟郭小芬,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郭小芬說:“有個情況你們肯定想不到。”
“什麼情況?”楚天瑛問。
“我剛才下樓想去吃點東西,發現有個人在前臺辦入住手續,正是那個翟朗,他說自己身上有錢,但行李丟了,身份證在行李裡面,讓女招待把老闆叫出來當面說明一下。女招待說老闆不在,又說旅店沒那麼嚴格,讓他登記了下身份證號,就給他安排入住了——看翟朗一臉悻悻然的樣子。”
“壞了,看來翟朗是來找李樹三算賬了。”馬海偉說。
楚天瑛點點頭說:“翟朗跟田穎搏鬥時,把挎包摔在地上了,走的時候也沒有拿走,所以沒有身份證。但是‘叫老闆出來說明’,肯定只是個藉口——小郭,你看清他住的是哪個房間了嗎?”
“咱們這一層頂頭的那個屋子。”郭小芬說。
“這個翟朗啊,早晚要闖下大禍!”馬海偉說,“我看最好找個人盯著點這個二百五!”
正在這時,郭小芬的手機響了,接聽之後,她對楚天瑛和馬海偉說:“我出去一趟,是圖書館楊館長給我打來的,說是有點事情想跟我談談,讓我到她家裡去一趟。”
楚天瑛叮囑她注意安全,保持通訊暢通。
郭小芬離開後,馬海偉便倒在床上矇頭大睡,呼嚕打得牆壁都掉灰。楚天瑛心裡煩亂,便出了門,來到旅館二層的公共陽臺上,向外面望去:後院與一片堆滿了廢舊建材的空場只隔了一堵洋紅色的磚牆,現在牆頭正酣睡著一隻虎皮紋的野貓,牆根生滿了野草,一根從牆縫裡莫名其妙長出的枝丫上,拴著一簇麻繩……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靜謐的錯亂,他突然想起凝來:自從來到漁陽縣之後,他沒有接到過她的任何一個電話或一條簡訊,為此他的心一直懸在半空,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對他的不存在毫不關心,也毫無掛念,跟前一陣子的纏纏綿綿判若兩人。難道就是那次晚風中的四目相對,讓一切都隨風而逝?如果是這樣,曾經發生過的故事都算什麼?來了,走了,開始了,結束了,毫無痕跡,連骨灰也不剩一點兒嗎?
野貓,野草,枝丫,麻繩,沒有風,也沒有動……
楚天瑛想,也許去睡一覺會好些,當睜眼閉眼都是某個人的影像時,最好的辦法就是閉眼的時間再長一點兒。於是他回到屋裡,躺在床上,馬海偉的呼嚕聲此時小了許多,所以他也很快就昏昏入睡……
放在床頭櫃上的一隻小鐘表“嘀嗒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