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大媽眼含熱淚,提著一籃染紅的雞蛋,每一個戰士都塞上兩個:“孩子們,你們辛苦了,趕快趁熱吃吧!”
一群美麗的女中學生呼喊著如今天那些明星們的粉絲一樣,把繡有“獻給最可愛的人”的手絹使勁扔到車上。
…………
我和戰友們都被眼前的熱烈所感動,大家都含著激動的淚水,不停的敬禮,不停的彎腰握手,不停的“謝謝!” 真的是軍愛民來,民擁軍,軍民魚水一家親啊!
從縣城到州府,再從州府到我們臨時的駐紮地,一路上我們駛過無數到凱旋門,一路上有無數的百姓在歡呼雀躍,一路上我們都在心潮澎湃。沒有哪一個戰士會在這種燃燒的激情中不感到驕傲和自豪。
這種動人的場面隨著戰爭的結束總歸會有停止的時候。不久,我把軍人的激情藏在心裡,帶著軍功章退伍回到家鄉。
親情似酒
回到熟悉的縣城,辦完報到登記手續,我立馬做的第一件事,帶上買好的禮物:媽媽和妹妹愛吃的糕點糖果,爸爸愛喝酒,給他買了兩瓶老酒,一條大重九。
車子在離村子還有一段距離的鄉村公路上停下,遠遠看到夢中常常見到的村落,我開始激動起來。快三年了,我沒回過一次家,雖然作戰前有信件聯絡,但爸媽是否真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小妹的學習成績是否還好,今年高中畢業了,考個中專沒問題吧(當時我們這邊能考取大學的不多)?
彎彎曲曲的田邊小路邊,田地裡三三兩兩有幾個勞作的鄉親,在他們中間,我看到了我最熟悉、最牽掛的父親的身影,他正低著頭,彎著腰一鋤一鋤鬆土。看他揮鋤的動作,已經不是以前身強力壯時的有力,爸爸蒼老許多了。爸爸忙於幹活,沒看見我,還是我以前的夥伴李秉光看見,大叫一聲“洪超”,爸爸聽見了,才停下手中的活計,慢慢地直起有些佝僂的脊背,回過頭看看我。我的心裡一陣發酸,扔下手裡提著的大小袋子,跳向地裡。
爸爸看清眼前的是他的兒子,嘴角抿了抿:“你回來了!”接著露出一點笑容。爸爸雖然只是簡單的質樸的一句話,但已經讓我知道平素不愛講話的父親見到闊別已久的兒子時慈祥的父愛。我儘量控制已經衝到眼眶的眼淚,不讓它流出來。旁邊的夥伴、鄉鄰圍過來問長問短時,我發現父親臉上充滿了得意。
回家的路上,我幫父親扛鋤頭,父親搶了幾個包提在手上,問了幾句我的情況以後,就說一句:“回來就好!”
才到家門口,家裡廚房的煙囪正在冒著縷縷青煙。爸爸忙著去水井邊洗手,我徑直走到屋前的廚房,媽媽正在土灶邊添柴,嗆人的煙霧從灶膛裡回沖出來,媽媽被嗆得“哐,哐”咳嗽。“媽,我回來了!”媽媽轉身看到我,似乎有些不相信,揉揉不知是被煙霧燻出眼淚的眼睛,還是被我的叫聲喚出的熱淚,扔下手中的柴火,朝我走了兩步,“洪超,你回來了?”眼淚跟著就流出來。
“媽,我回來了。”我疾步走過去,扶住身體顫抖的媽媽,“媽!”
媽媽用手摸摸我眼眶上的傷疤,再像看一個陌生人似的上下打量我,“你還活著?!”再摸摸,確定了,馬上對著門外大聲喊:“老楊,趕快殺雞!”
我幫父親殺雞時,爸爸告訴我,雖然我由於部隊要求沒有寫信回家告訴他們我上前線了,但他們隱約猜到一些情況。從家裡的收音機裡知道開戰的訊息後,媽媽天天都在給我燒香,求菩薩保佑我平安。“每天你媽一邊燒香一邊哭呢”,爸爸說。
我終於理解那句俗語“兒掛娘,扁擔長;娘掛兒,結束通話腸”。晚上吃飯時,我喝醉了。既是因為村裡的鄉親們都來看我,更是濃濃的親情讓我酒不醉人,人自醉! 。 想看書來
愛情創傷
在家和父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