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當真是愈發嚴重了起來,她額頭便滲出了一層冷汗來,斟酌著回道:“蘇五姑娘不曾說什麼,只道回府後便會派人過來將那欲害她的男人帶回去審問……”
金氏說著飛快的抬眸瞧了眼遲璟奕,她終年做掌櫃,自然慣會瞧人臉色,只此一眼心中便有了底,飛快地又垂了頭,連聲道:“依奴看,蘇五姑娘並不曾因今日之事怪責於公子,蘇五姑娘離開時神情平靜,臉色紅潤,笑容也自然,並不曾瞧見有什麼受驚之狀。奴這些年倒也見了不少官家千金,五姑娘的膽色倒是少見的。”
遲璟奕並不曾對金氏的知情識趣變現出讚許來,聞言邁步走到一旁條案後坐下,這才將目光望向後頭被兩個繡娘綁縛著,一臉慘白的那也做繡娘打扮的女子,道:“人是她帶進來的?為何?”
金氏忙回道:“正是她掩護那男人扮作女子模樣藏進瓔珞閣的。”
金氏說著忙回頭怒斥道:“還不從實交代。”
那女子在遲璟奕的目光下搖搖欲墜的磕了個頭,戰戰兢兢地道:“奴叫翠蓮,賣身楚衣閣做工有五年了,家中父親最近不知怎麼就染上了賭癮,欠了好些銀兩,前日……前日被人給抓走了,那些人說倘若湊不到銀子就要卸掉奴父親雙腿,奴的娘早逝,是父親將奴給拉扯大的,奴不能眼睜睜看著父親去死。剛巧奴回楚衣閣便有個公子哥打扮的人喚住了奴,他說他是定安侯府五姑娘相好的,家中和蘇家乃是世交,早在穗州時便和蘇五姑娘相識,已互定終生,只等著家中父母去蘇家提親了,他實在想念蘇五姑娘,便和五姑娘相約,趁著來楚衣閣的做衣裳,見上一面互訴衷情,叫奴只要將做了女裝打扮的他帶上樓藏身在瓔珞閣中便好,他說了,他和五姑娘已經通訊說好此事,見過之後便會離開,絕對不會被人發現此事,事成之後便可給奴五十兩銀子作為酬謝,奴當真沒想到事情會成這樣。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啊。”
那翠蓮說著已是泣不成聲,額頭磕破,鮮血橫流。不怪她害怕,只因楚衣閣的繡娘們不同別的商鋪,她們都是和楚衣閣簽了死契賣了身的,當真是東主要她們的命,她們也無處辯白,今日生出這樣的事情來,翠蓮也心知自己是闖了大禍。
遲璟奕聞言卻面色微冷,吩咐金氏道:“將她的賣身契尋出來,一會蘇府來人了便連人帶賣身契一起交給蘇姑娘。”
金氏連聲應是,遲璟奕擺手道:“將人帶下去吧,那個男扮女裝的賊子要看好了,且莫讓人出了什麼意外。今日之事,責你半年例銀,嚴整楚衣閣繡娘,此事再有發生,你當知道我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退下吧。”
金氏聞言長長鬆了一口氣,這才又磕了個頭,帶著方退了兩步,遲璟奕又驀然開口,道:“著人將那瓔珞閣的牌匾取下來,換個旁的。”
金氏忙應了,這才輕輕合上了雅閣的門,抹了把頭上的汗,吩咐身邊跟著的繡娘道:“可聽明白了?趕緊將那瓔珞閣的匾額換了,還有今後定安侯府的生意都要格外小心,今日蘇府幾位姑娘的衣裳,五姑娘的你帶幾個繡工好的,細細的做,務必處處都做到最好才好。”
身旁繡娘忙躬身應了,而雅間的門被輕輕帶上,遲璟奕方才靠在椅伏上閉上了雙眸,眼前一遍遍的回想著今日見到瓔珞後發生的事情,那些畫面再三回放,他終於輕輕牽起了唇角,驟然睜開了眼眸。
一雙眸子一時盛放著璀璨的笑意,唇角笑容也帶著一絲釋然和放鬆,神情是洞若觀火的明徹。
他自方才瞧見秦嚴抱起瓔珞那一刻起便像壓了一塊重石的心一下子便又輕快了起來。
秦嚴對瓔珞的態度太理所當然,親密無間,也太超出男女大防之限了,而瓔珞也並未掙扎拒絕,以至於他一度以為兩人乃是兩情相悅的。他的機會便大大的降低了,他方才在秦嚴面前雖不曾認輸,不過是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