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由八大金剛護衛著在村東頭的必經之路口相送,村長肖福貴三兄弟獰笑著幸災樂禍,一些又善良又怕事的村民見劉德奎離開抹起了眼淚。
田秀花一步三回頭,淚落衣襟,心在滴血,一手拉扯大的正讀高中有文化有教養的一雙兒女始終沒有出來見她一面,連送別時最後一面也不見她,這對兒女的心和他們做村長的父親一樣鐵石心腸。
“別了,生養我的故土,別了,壟上村的村民們,我愛你們,又恨你們。”忽然一陣秋風起,起風了,劉俊抹了抹兩個月未理的長髮,頭也不回地迎著朝陽一路向前。
當劉德奎一家四口的背影在萬丈朝霞裡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野的盡頭時,不待族長肖仲伯起轎,村長肖福貴迫不及待地向二弟肖福仁使了個眼色。
十分鐘後,劉德奎家土木結構的老房子起火,火借風勢,越燒越旺,村民們不敢上前撲救,老房子傾刻間化為灰燼,胡郎中站在冒著濃濃黑煙的焦土堆上風中垂淚。
第013章 計程車宰客
啞巴挑著兩個裝有劉德奎一家全家家當的大樟木箱子,由啞巴保管的二十萬鉅款別在特製縫補結實的腰帶裡,劉俊則揹著雙腿癱瘓的父親吃力的走著,田秀花拿著把扶手都磨光了的舊式藤椅跟著,好讓揹著劉德奎的劉俊背一程再竭會兒透透氣。
劉德奎家的老房子焚於一炬時,揹著父親走在田間小路上的劉俊突然一陣心慌,心臟莫名其妙的一陣亂跳。
去梧桐鄉政府的路有二十幾裡,劉俊揹著父親走走竭竭,大家一路上不言不語,就這麼被逼離鄉背井的滋味很不好受。
當劉俊一行到達梧桐鄉政府所在地時,正好趕上了一趟半小時後發往古和縣城的班車。
劉德奎要劉俊背其到一家公用電話旁給遠在省城江南市的姑姑胡蘭萍打電話,得先告訴下劉俊的姑姑他們一家正前往省城要到她家落腳,然後再在胡蘭萍家的附近租住下來。
姑姑家沒人接,興許胡蘭萍一家上班去了,沒人在家,也只有等晚上再打電話了。
上了班車,買好車票,劉俊一家前往古和縣城,到達古和縣城已是下午三點多,劉德奎在縣城試著再打了個長途,劉俊的姑姑家依然沒人接聽。
無奈,劉德奎一家四口在九洲鎮胡亂吃了點東西充飢,轉道九洲火車站,有趟京九線的火車是途經古和縣與江南市的,也正好趕上了下午五點的火車。
為了省錢,劉德奎給錢讓劉俊買了四張硬座,一下子花掉了兩百元,想起還沒給妹妹與妹夫買禮物,便又讓劉俊在火車站花高價買了二百元的菸酒,一下子花掉了四百元,劉德奎很心疼,那也是應該花的,省不掉的。
除去買火車票與禮物,劉德奎剩下的錢不多,不到一千,想起此去城裡謀生,還未著落,心情便鬱郁不得志。
坐通宵沒床睡的硬坐,其辛苦可想而知,經過二十幾個小時的火車行程,終於在第二天下午六點來鍾順利到達江南市。
從江南火車站一出站,繁華的現代都市氣息撲面而來,劉俊強烈地感受到了這是個與壟上村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高樓鱗次櫛比,街上車水馬龍,商鋪林立,霓虹閃爍,人潮湧動,每個人都行色匆匆。
眼前的繁華不屬於鄉下人,劉俊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是興奮,不是激動,而是一種落寞,忽然覺著自己就一過客,這個繁華的世界不屬於他,但又必須在這繁華的都市生存。
“去哪裡?打車不?”劉俊揹著父親出了火車站,啞巴挑著擔子跟著,田秀花提著藤椅,一大夥人圍上來。
田秀花放下藤椅,劉俊將父親安放在藤椅上坐好,啞巴也放下了擔子,劉俊一瞧,身邊圍著的人有騎著摩托的,也有依靠在計程車門邊的,很多提著包裹出站的人都被開著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