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落下來,折射著朝陽金紅的光彩,那一瞬間,似乎所有輝煌和耀眼的光芒集中到她的身上,文正有一瞬間的怔忡,隨後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白素衣垂下眼,唇角扯出一抹淒涼的苦笑,還是,忘不掉呢。
以為兩世為人,可以將人世看的更為通透,可以對這紛雜的塵事一笑置之,可以將經歷過的所有傷痛都看淡,以為裝作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就可以真的對什麼都無所謂,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再活一次,還是那麼恨,每一次想起來,還是那麼的恨,恨不能重來一次,重來一次,一定不要那麼輕易地就讓他死,而要慢慢地折磨他,讓他生不如死;恨不能重來一次,重來一次,就再也不要遇見他,即使遇見了,也不要認識他,不要沉迷於他那虛假的笑容、做作的風度、勉強的溫柔和含含糊糊的所謂甜言蜜語。
真的好恨,恨他,更恨自己,恨自己的自作多情,恨自己的自欺欺人,恨自己固執己見,恨自己不聽爺爺的話,那麼瘋狂地想要抓住那根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多麼恨。
更加恨自己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還要帶著滿身的罪孽和痛苦且痛恨的記憶活著,為什麼這麼貪生怕死地活著,為什麼在水裡窒息到最後一刻的時候還是選擇活著。
“啊……”
白素衣仰起頭大聲嘶喊,歇歇司底,半晌,慢慢地低下頭去,捂住雙眼,低低地笑起來,那淒涼的笑意,聽得人一怔心酸。
墨紫瀟坐在床榻前,皺眉看著床上昏迷著的女子,白素衣,其實他對她是沒有什麼印象的,只是在大婚前習慣性的查了一下,得知她是個性格懦弱膽小的女子,於是就在大婚當夜警告她一下,想來按她的性格應該也不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可是現在,他卻有些看不懂她了,要是膽小,她竟然敢自殺,也敢無視他,還敢用幾句話就讓長青聽命。而且她今天的行為,他更是不懂,就是因為他不給她喝酒,她就跳池塘,還沒有規矩地大喊大叫。
讓他最不明白的,是她到現在還緊緊攥住的左手,指甲深深地扎進皮肉裡面,手心全是乾的溼的血跡,可是怎麼也掰不開。
還有她口中不斷冒出的他聽不懂的囈語。
以及,她眼角不斷留下來的淚,那淚水,滴滴落在她白皙的脖頸裡,碎掉了,卻璀璨如鑽石。
他不明白,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淚水,就算是個湖,水流多了也會幹吧,可她居然從昨天昏迷到今天一刻不停地流。
這讓他突然感到很煩躁。
“長宏!”
守在門外的長宏連忙走過來:“屬下在。”
“去宮裡把那群庸醫給本王再喊過來!”
“屬下遵命。”
墨紫瀟回頭看見她蒼白的臉,煩躁地站起身來,在床前繞圈。該死的女人,想死就乾脆利落一點,這樣拖拖拉拉的幹什麼。
“王爺。”門外傳來劉管家的聲音。
“何事?”墨紫瀟皺眉。
“是明淨大師到了。”
墨紫瀟腳下一頓,立即往外走,到了門口的時候還是停了一停,低聲吩咐道:“文正,別讓她死了。”然後大步離開。
遠遠看見一身素衣的明淨大師正立在花廳門口,墨紫瀟緊忙趕了幾步上前:“大師,累你久等了。”
明淨大師微微一笑,宣了佛號,道:“無妨,不知王爺找明淨何事?”
“大師請進去說話,”墨紫瀟恭敬地請明淨落座,才對他長長一揖,語氣誠懇地開口:“紫瀟實在是無奈之下才打擾大師,蓋因一月之後乃是賢太妃壽誕,紫瀟想請大師替太妃主持一場祈福法事,懇請大師同意。”
明淨站起來,側過身去並不受禮,微笑道:“王爺言重,賢太妃溫和賢淑,品德高尚,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