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不知何時站到了身後,微垂頭,看不太清面目。
“剛剛有人叫屬下將此物轉交姑娘。”他伸出手,攤開,掌心一枚細長的銀針灼灼發亮。
我被那光亮猛地灼了一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誰給你的?人呢?”
那人緩緩抬起頭,一張冷臉面無表情:“那就請姑娘莫要聲張,跟屬下走一趟吧。”
我盯著那張臉,耳邊萬籟俱寂,唯有血液在身體中刷刷奔騰的聲響,洶湧而急促。
那根針,頂端有個如意凸起,是特別定製的,天下僅此一副。自從我上次突發意外後,裴湛藍便一直帶在身上的。
他沒來,他,卻來了。
剛走了幾步便迎面碰上了一個丫鬟,她施了個禮,看著我和身後緊緊跟隨的侍衛有點不知所措。感覺到腰後冰涼的硬物頂緊了些,我若無其事地道:“我出去一趟,到李奶奶那兒看看。”
小丫頭有些茫然,但仍是很盡責地問:“奴婢幫您去拿披風吧?”
我擺擺手:“不用了,你下去吧。”
留了那句話,燕銘九便會明白。
漫長顛簸,當黑布解下後,眼睛一時不習慣光亮,眯了好一會才睜開,視線所及是一個挺健的背影。
“好久不見了,玉瓷。”隨著低沉的聲音,緩緩轉過來的,是一張我永世難忘的面容。
“湛藍呢?”我冷冷地問。
陸君涵搖了搖頭:“一見面就提起別的男人,我不喜歡。”張開手臂,“過來,讓我看看。”
我一步步走過去,僵硬得像一塊木頭。
腰身隨即被有力的攪住,下巴被迫抬起:“怎地瘦了這麼多,身體好點了麼?”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讓我見他,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他回視著我,半晌,唇邊揚起一抹陰桀的笑,鬆了手,轉身向不遠處的馬車走去。
車簾挑開,“湛藍!”我難自抑地驚叫一聲,便撲了過去,嘴唇哆嗦著,手指小心地撫上那蒼白的容顏:“傷得重不重?很痛麼?”白袍上暈開的暗紅看得我觸目驚心,眼眶中迅速凝結了一層水氣。
裴湛藍皺眉,目光中盡是不贊同,被鐵鏈束縛的手略吃力地點上我的腦門:“也不想想,這麼危險,怎能一個人跑來?”
我吸了吸鼻子,有點哽咽:“我不能再冒任何失去你的風險了,就算是萬分之一也不行!”
顰緊的眉頭漸漸鬆開,堅毅的線條軟化,他深深凝視我,眸光中溢滿眷愛和疼惜,輕撫我的發,沙啞地低喃:“傻丫頭。。。”
在我身後,陸君涵的眼中捲起了風暴。
“啪啪”兩聲掌擊,打斷了親偎呢喃。陸君涵冷聲道:“訴完情思了?先了結正事吧。”
裴湛藍看著我微微搖頭,我安撫地握了握他的手,轉身時臉上已不帶一絲感情。
“拿來吧。”
陸君涵微挑眉,雙手一擊,吳風挑開車簾,身上的侍衛裝束已換過,雙手奉上一個黑布罩著的東西,隨即退了出去。
陸君涵揭開黑布,裡面的四方木匣正是賞寶大會上被他奪去的黑龍寶匣。
陸君涵將寶匣置於橫几上,用手輕輕一撫,好似對待親密愛人一般。我直視他,沉聲道:“我可以替你開啟,但我要你保證湛藍的平安。”
他微微一笑,不接我的話,反是問:“何時想起來的?”
我譏諷道:“你費盡心思放了那麼大一場火,不就是想要這結果!”
他笑意一滯,隨即搖頭輕嘆:“早點來接你好了。聽說子玉很溫順,斷不會像你這麼兇。”
我一怔,直覺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一時卻想不明白。心中擔心裴湛藍的傷勢,不再分心,只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