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問:“我剛剛說的,你可答應?”
陸君涵似笑非笑地看著我:“我若不答應,你待如何?”
我雙手一攤:“那你另請高明吧。”
陸君涵臉上笑意不變,那笑卻漸漸冷寒:“對待不聽話的人,我有上百種法子。死,是其中最舒服的。”
我轉身回到裴湛藍身側,漫不經心地道:“隨你。抽筋剝骨,火灼凌遲,我陪著他便是。”
陸君涵額角青筋直跳,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你以為我真的非你不可?”
我輕蔑一笑:“女人你有的是選擇,不過若是鎖匠。。。”我扯下腰帶,替裴湛藍包紮傷口:“全天下只有我能開啟這寶匣。”
陸君涵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片刻後驀地鬆開,眼中殺氣一縱而逝,隨即仰頭笑起來:“玉瓷啊玉瓷,從小到大,你總是讓我欲罷不能,其他女人如何能入得眼?”
我皺了皺眉:“那你是答應了?”
他用手點了點寶匣:“你要與我同去。”
身側的裴湛藍目光寒戾,我輕輕握住他冰涼的手,揚聲道:“你保證我和他平安,我們便與你同去。”
“你們?”陸君涵掃過我倆交握的手,胸膛微微起伏,強自平息怒意,冷笑道:“想作同命鴛鴦?好,我成全。”
我審視著眼前的木匣,圖案仍是拼好的,上頭的血漬已擦拭過,只遺下隱約的暗紅。
我習慣性地伸手摸向髮髻,卻摸了個空,一愣之下才想起,從來不離身的玉簪今早不見了,丫鬟們將屋裡翻了個遍也沒見蹤跡。我明明記得昨晚拆下後放得好好的。。。
“那個。。。”我咳嗽一聲,鎮定地道:“我的髮簪沒帶,沒有工具。。。”
“這支?”陸君涵從懷裡拿出一物,我一看,正是那根我遍尋不著的玉簪。我看了看他手裡的簪子,又回頭看了一眼負傷的裴湛藍,,驀地明白了,不由得狠狠剜了陸君涵一眼,暗罵:“卑鄙!”
他恍若未聞,將簪子遞與我。我用手指細細撫摸玉簪,前塵往事一幕幕從腦中映過,從我離家出走,遇到公孫紓學功夫,後又在津蕪撞見老主持之死。。。一切的機緣巧合,註定了這一世我要承擔的責任。或許這便是命運,從你緊趕慢趕上了那趟車開始,便只能一路坐到終點。你絞盡腦汁想要換乘,最終會發現不過是殊途同歸。
躲不開,亦逃不掉。
我手上一用力,將玉簪上的鑲片扣了下來(忘記的童鞋請參看第二卷24章)。
拼好的木匣圖案,是一條翻飛騰天的龍,整幅圖獨獨缺少的,便是那一雙點睛的龍眼。
我小心翼翼將鑲片對了上去,一紅一籃兩顆寶石,扣上去恰恰是龍眼的位置,嚴絲合縫分毫不差。
只聽極輕微的一聲“喀嚓”,我用手輕輕一抬,盒蓋赫然開啟。
“江湖流傳的寶匣鑰匙,想不到竟然在你這裡。”陸君涵若有所思,隨即自嘲地一笑,大概自諷萬萬沒想到我竟會將那麼重要的東西鑲在簪子上,因為太顯眼反倒無人留意。
我將盒子調轉,推給了陸君涵。他探手入內,拿出一片灰棕色的不知是什麼皮,上面似乎繪了很多線條,看了半晌,凝重的表情漸漸轉為欣喜若狂:“玉瓷,你真是我的福星!”
我嫌惡地撇撇嘴,徑自走回裴湛藍身邊。
陸君涵將地圖小心地收入懷中,拿起已經空了的寶匣仔細檢視,伸指在匣壁四下輕叩了幾下,隨即用手在側邊一扣又一拉,一小塊木楔被他撬起,隨即露出一個夾層。
他從裡面抽出一物,我只覺銀光一閃,一股寒氣逼來,眨眨眼仔細一看,竟然是把匕首。
這一次,連始終對寶匣無動於衷的裴湛藍都輕吸了口氣,我更是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