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說話的這位,是招待所裡負責收費的。
若不是招待所這會兒沒什麼人光顧,再加上趙清茹拿了兩個橙子出來賄賂,估摸著也不會那麼好說話,基本是不太可能答應趙清茹跟錢沂南的要求,在沒交錢前就開啟房間,還得是乾淨的單人間。
這會兒比較常見的還是價錢比較便宜的大通鋪。也就是一間大房間裡,並排擺放上好幾張床,等到了晚上天南地北的人共處一室。錢財什麼的就得自己個兒留個心眼兒了。
“那行,就這間吧。對了不曉得在哪裡洗澡?”趙清茹與錢沂南彼此對視了幾眼後,便拍板定了下來。
“洗澡?出門左拐五十米,食堂後面有個公共浴室。大浴室五毛,雙人間一塊錢一位。”誰都不傻,尤其坐到招待所收銀這個位置上的人來說,即便招待所一年到頭也難得能住滿人的時候,好歹進進出出也見過了不少人。若沒點子眼色,怎麼行。
旁的不說,就衝著倆小姑娘一出手便是倆橙子,開口便要求雙人房間,就不像是沒錢的主。更何況這倆小姑娘衣著打扮跟談吐舉止。
啥,你說橙子不算什麼稀罕物。
你當這是幾十年後吶,一年四季想吃到什麼季節的水果就能吃到。只要口袋裡有軟妹幣。拜託,這會兒才八零年,改革開放滿打滿算才幾年。
像橙子這樣主產秦嶺以南,十一月以後才上市的冬季水果。普通老百姓平日可捨不得吃。也就是逢年過節要過年了,準備點兒。這會讓才七月份,上哪裡找去?
也就是趙清茹這個開了掛的小妮子,暗搓搓地藏了不少,想吃隨時都能拿出來啃兩口。
所以咯,招待所負責收費的那位,瞧見倆黃燦燦透著果香,最主要非常新鮮的橙子時,一改之前愛答不理的風格,變得熱情了不少。
“這出門在外的,自己的行李啥的可要留意著放好。這裡的櫃子都是能上鎖的。我那兒還有多餘的鎖,要不要我借你們一個。”
“不用了,鎖我們備著呢。”
“那行,我先下去了。一會兒,我讓小李幫你們把熱水壺送過來。”
“謝謝您了。”錢沂南跟人道了謝,隨後等人離開後,立馬關上了房門。當屋裡再無外人時,錢沂南收斂了笑容,一臉的嫌棄表情:“我說清汝,你到時夠大方的。”
“怎麼,心疼了?不就是倆橙子嘛。若沒這倆橙子,我估摸著還住不上這屋子呢。”
“就這破屋子,一天還要一塊半,夠黑的。”
“行了,反正我們也就是臨時修整一下。既然有熱水,我看不如就打點冷水攙合一下擦個身體算了。”
“也行吧。”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錢沂南也不挑了。
事實上,去年這時候她跟趙清茹倆剛剛被丟進深山老林裡,趕上連著下大雨,連遮頭的片瓦都沒有,還不是風裡風裡來,水裡水裡去的,差點生生熬成了非洲裔,而且還是非常要命的黑白配。
所以,現在錢沂南絕對是吃的了苦中苦,能成為人上人。
等到那個小李將兩個裝滿了開水的熱水瓶送過來後,趙清茹便從揹包裡翻出了那個八寸大的不鏽鋼雙層底盆子,去走廊最底處的洗漱池那邊,接了一大盆的冷水回來。
“怎麼了?”錢沂南從大揹包裡翻出了毛巾,見趙清茹關上房門後的表情有些怪異,便隨口問了一句。
“沒什麼,就是覺著方才送熱水瓶過來的那個小李,進屋時眼睛亂瞄,不太地道。剛剛我端冷水過來時,發現身後有好幾道目光。”
“就這個啊。”錢沂南並不以為然地笑了,“還不是我們的趙大美人風華絕代……”
“不一樣的。”
“好好好,一會兒我去倒水,總可以了吧。”錢沂南一邊將趙清茹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