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擺著一具瑤琴。後方的牆壁上掛著琵琶胡笳笛子排簫等樂器。
“王相國,崔大小姐,幾位貴客請寬坐。奴去請姜巧巧姑娘出來見禮。”黃四娘賠笑道。
王源頷首點頭,在兩名小婢的引導下和崔若瑂並排坐在蒲團上。趙青等人坐在斜後。兩名婢女輕輕走動著沏上香茶。黃四娘進了帳幔挽起的地方,拐彎不見了身形。
“嘿嘿,架子還真不小。”趙青嘀咕道。
王源呵呵笑道:“咱們是來散心的,不要計較太多。”
趙青點頭稱是。
不久後帳幔內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黃四娘面帶笑容出來,身後卻空無一人。
“王相國,姜巧巧姑娘沒料到你帶了這麼多人上來,她不想見外人,所以能否請王相國進去說話?”黃四娘滿帶歉意的道。
“什麼話?好大的架子。”趙青火了:“一個歌妓怎地如此派頭?”
黃四娘皺眉道:“軍爺莫發火,我家姜巧巧姑娘是有些脾氣的。您難道沒聽說,在揚州要見姜巧巧姑娘可是比見到太守還難麼?歌妓又如何?軍爺說話可不太中聽了。”
趙青翻著白眼要鬥嘴,王源忙擺手道:“罷了罷了,何必為這些事爭吵?黃四娘,我等本就沒起意要來,既來了,姜巧巧姑娘便不該如此。這豈是待客之道?這一位雖是我下屬,但我們也可稱之為朋友,既然多有不便,我們告辭便是。”
黃四娘忙道:“且慢,這又是為何?好容易來了,怎能就走?姜巧巧姑娘確實只想見相國一人,但既然相國這麼說了,那麼奴再進去問問。”
黃四娘轉身入內,不久後再次回來,身後依舊空無一人。
“王相國,抱歉的很,我家姑娘也是個執拗脾氣,她是不肯見外人的。她執意要請相國進去相見。相國您看,可否……哎,我這可是兩頭為難的很。”黃四娘滿臉愁容道。
王源甚是無語,不過看來這位姜巧巧倒也是個有性格的人,這倒激起了王源的興趣。
王源笑道:“好吧,既如此,客隨主變,我便單獨去見姜姑娘便是。”
王源轉頭對崔若瑂道:“我進去見一見,問幾句話便出來。”
崔若瑂笑道:“你去便是,何必問我。”
趙青提醒道:“大帥,當心有詐。可莫輕易進去。”
王源笑道:“你也是小心的過頭了,這是揚州城,可不是別的什麼地方。這等地方又有什麼危險的。”
趙青想想覺得也是,咂嘴道:“這女子真是怪脾氣,這脾氣怎麼做生意?這樓子也不知如何經營下去的,對客人竟然如此。”
黃四娘臉帶冷笑不想和他理論,很明顯,在這位王相國的隨從心裡,這萃芳樓便如同其他煙花之地一般,是客人們恣意妄為的地方。他豈會知道,萃芳樓可不是靠這些營生支撐,而姜巧巧更是從來賣藝不賣身的。一曲可得纏頭紅綃金銀無數,人人欣賞的是她的技藝,這一切又怎是這粗鄙武夫所能懂的。
王源振衣而起,跟隨黃四娘身後往帳幔之中行去。入了帳幔之中,這才發現裡邊別有天地。帳幔遮掩的右首邊是一道通向隔壁房間的垂門,一道珠簾微微晃動著,將外間和內間隔絕開來。
“王相國,請。”黃四娘撩起珠簾垂首相請。
王源微笑點頭,緩步走入裡間。裡間光線暗淡,靠外側的長窗被薄薄的紗幔遮掩,外邊明媚的春光和春陽不得入內,只在乳白色的紗幔上投下搖弋的樹影。屋子裡瀰漫著一股茉莉檀香的氣味,擺設極為簡單,唯一床一案一凳一櫃而已。
王源的眼睛適應了這黯淡的光線,之後他看到了一個修長的身影正站在窗前背對著自己。
“巧巧姑娘,王相國來了。”黃四娘上前低聲道。
那背影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