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王源知道玄宗是擔心高仙芝將那日召見時對他說的那些話都告訴了自己,於是微笑道:“他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有些怨言罷了。臣畢竟跟他有過交往,三言兩語之間便知道他對封常清之死耿耿於懷。這便是他拒絕陛下的原因,可能是陛下並未下詔給封常清平反正名的緣故。”
玄宗兀自不放心,試探問道:“他有沒有提朕召見他時所說的話?”
王源搖頭道:“臣沒問,他也沒說。臣豈敢去詢問陛下和他之間的言語,臣又不是不懂朝廷規矩。況且那日的召見之事,陛下事後都跟臣說了,臣又何必問他。”
玄宗暗噓一口氣,笑道:“是啊,朕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對朕有不滿之意。封常清的事朕當日確實沒有提及,其實朕早就想給封常清平反昭雪。若他因為此事有心病的話,朕立刻下旨給他平反便是。”
王源笑道:“陛下聖明,原來陛下早就有了這打算,那便好辦了。聖旨一下,我想高仙芝必會欣然就任了。”
玄宗想了想道:“他真的只願意為你之副?不願意重新組建一軍麼?要不你再去問問?你莫誤會,朕的意思是說,高仙芝為人高傲,我怕他為你之副心有不甘,不聽你的號令。那豈非是讓你難堪?”
王源心中大罵,口中卻道:“這樣,陛下既然有此擔憂,臣便再去跟他挑明便是。臣便跟他說,要麼聽我差遣,要麼重組一軍他自己統領,看他如何選擇。”
玄宗眉開眼笑道:“對對,你問個清楚為好,免得到時候心生間隙。哎,王源,你說朕這個皇帝當的難不難,成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臣子的心情要照應到,還要一碗水端平。又擔心處事不公,當真是如履薄冰呢。”
王源笑道:“是啊,陛下確實挺難的,臣等也無法為陛下分憂,甚是慚愧。”
玄宗呵呵而笑,王源也微笑不語。正事談罷,王源也不願久留,便要告退。臨出門時玄宗忽然叫住了王源問道:“王源,秦國夫人現在居住在何處你可知曉?”
王源愣了愣道:“陛下,臣還真不知道秦國夫人的落腳之處。那日柳鈞護送她來成都,安頓在何處,柳鈞並未告知臣。”
玄宗笑道:“你和她不是……呵呵,你們之間不是關係親密麼?怎麼連你也不知道麼?”
王源正色道:“陛下,莫聽外邊閒言碎語,我和秦國夫人之間可沒什麼。此事柳鈞當知,我問了柳鈞他不肯說,想必秦國夫人不願他人知曉,我再問也是無趣。陛下若想知道的話,不如親自宣柳鈞來問便是。”
玄宗想了想道:“罷了,不問也罷。八姨想必是惱了朕了,不願和朕再見面。朕即便知道了她的住處,宣她來見她也未必肯見朕。哎,她定然恨死朕了,朕下旨殺了貴妃啊。這是朕的錯啊。”
提及楊貴妃,玄宗滿臉羞愧,神色黯淡了下來。
王源輕聲道:“陛下莫要多想了,大事要緊,那些事便忘了吧。秦國夫人不願來見也罷,免得見了她勾起了陛下的傷感。陛下還是淡忘此事吧,那件事是太子和陳玄禮他們的罪過,陛下不用自責。”
玄宗長嘆一聲,沉默不語。王源躬身退出書房,回頭看去,玄宗入泥塑木雕一般呆呆的坐著,顯然又陷入了馬嵬坡的那場變故之中了。
第七五四章 秘居
數日後,朝廷下達聖旨昭告天下,為封常清平反。聖旨肯定了封常清守洛陽是做出的功績,並承認朝廷關於潼關之戰的策略是錯誤的。當然玄宗是不肯罪己的,殺封常清貶高仙芝的責任盡數被歸咎於已經死去的楊國忠身上。當然作為監門將軍的邊令誠也不得不跟著背鍋,以政事堂調查結果表明,邊令誠是因為曾經和封常清有過節,索賄不成故而惱羞成怒,所以上奏朝廷誣告陷害矇蔽聖聽云云。總而言之,這一切都不是玄宗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