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華閣內,王嬤嬤屏退了寢室中的丫鬟,才壓低聲音向王夫人稟告。
“蘇清婉那丫頭從莊子上回來了,還連著幾日晚間侍寢”
王夫人此刻己卸了裝飾,坐在梳妝鏡前,她摩挲著手裡的髮釵,若有所思。
“看起來膽小蠢笨的丫頭,卻比秋月有福氣”
王嬤嬤拿起桌上的檀木梳,梳理著王夫人的青絲,附和道:“可不是麼,要不是那秋月不頂事,二少爺早就……”
聽到秋月這個名字,王夫人轉頭狠狠盯了她一眼,示意她慎言。
王嬤嬤自知失言,到嘴邊的話,硬生生給憋回去半句,如今這位二少爺,行事滴水不漏,越發的難對付了。
瓊華閣是否混進他的耳目,也未可知,如今房裡雖然只有她們主僕二人,說話小心謹慎些總是好的。
王夫人這邊,長長的嘆了口氣,她只是想起了秋月,嬤嬤不該用這種語氣編排她。
那是她一手調教出來的丫頭,有樣貌,有野心,她對這丫頭寄予厚望。
卻不曾想,交予她的第一件事就辦砸了。
為了不暴露自己,讓對方捏住把柄,她逼不得己只能用毒藥封了秋月的口。
畢竟是從小跟著她的丫頭,心裡還是有幾分情誼的,思及此,王夫人喃喃道:“可惜了秋月那丫頭”。
王嬤嬤這才看出來,王夫人是對秋月有著一份愧疚。
便順著她的話茬安慰道:“夫人待秋月是極好的,只是那丫頭沒這福分承受罷了”
王嬤嬤擔心的,卻是那二少爺如今羽翼己豐,怕是己然發覺上次的事。
他不敢明面上對夫人怎麼樣,要處理她這個嬤嬤,卻是易如反掌。
先前將她禁足,不準踏入定安院半步,便己是個警示。
若是那日,秋月能將二少爺留在小屋內就好了。
屋裡燃了更重的迷情香,配上那活血的毒藥,事畢只要哄著他再喝下一盞冷酒,就能廢了這位庶子。
饒是他再有厲害的軍功傍身,絕了子嗣緣的男人,便是廢物一個,在夫人的手心裡翻不出浪花來。
王嬤嬤深知夫人對那庶子的痛恨,便提醒道:“那二少爺,似乎己經察覺到什麼”
王夫人面上看不出異常,手中卻發狠的擰著髮釵上一粒粒的珍珠,首到髮釵上只剩下個光禿禿的杆來,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像是積壓己久的情緒,發洩出來。
她對自己人有心善的一面,對傷害自個兒的人,也是不除不快,是個恩怨分明的性子。
王嬤嬤默默的收拾了梳妝檯上的一堆廢材,靜靜的退了出去。
她是王夫人的陪嫁丫鬟,自小就跟在王夫人身邊,王夫人受的苦,她比旁人都清楚。
那珍珠裝飾的髮釵,便是她抹不去的痛。
作為太師府王家嫡女,王夫人嫁與林將軍,並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盲婚啞嫁。
是王夫人自己在一次宴會中,一眼相中了英俊瀟灑的林將軍,再特意由長輩和媒人上將軍府說和而成。
出嫁時,她是開心的,甚至充滿了對愛情的美好向往,她幻想著婚後溫情暖意,舉案齊眉的日子。
只是林將軍為人木訥,於情愛上開竅甚晚,是以她嫁過去並未有溫言暖語的愛情,只有平淡如水的日子。
好在林將軍也並未在意旁人,對她也算尊重。
所以,在她懷第一胎期間,林將軍就讓通房有了身子,她也並未過多計較,大度的理解夫君。
那時候的她尚能勸慰自個兒,勳爵人家的夫君多是如此,以事業為重,並不侷限在男女的情情愛愛中。
日子長了,能做到互相尊重,生兒育女,平淡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