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的玉慶宮是太子居所,俗謂東宮,本朝天子即位後另在奉天東門外修葺一座太子府,太子成年後遷往居住,但皇宮的東宮仍舊保留,供太子學習和處理政務的時候使用。
太子在東宮召見陶勳是按照公事公辦的規矩,如果在太子府私下召見則陶勳未必肯去。
陶勳一早穿戴齊全套官服,提前半個時辰到達紫禁城外,將太子召見的令諭遞進去。
等了一陣,有名太監出來告知:太子尚未入宮,先在外面等候。
又等了一陣,一隊人馬朝城門過來,領頭六面龍旗,後面紅羅銷金邊圓傘,執幡、執氅、執羽葆、執儀兵的宮人、儀衛等等一大票人馬緩緩行來。
陶勳知道這是太子儀仗過來,忙在道旁伏身行禮。
太子儀仗從他身邊過去徑入皇宮,不多會太監出來傳陶勳覲見。
第十三章 秘會故人(上)
和十年前第一次走進紫禁城不同,陶勳現今已是身具大神通的修仙高手,當日只覺得繁華,今時離城尚遠就已感應到都市裡沉悶異常的駁雜氣息,紫禁城固然是普天下無數人、無數慾念最集中的所在,可也不至於一進城門差點被這龐雜紛亂的混濁氣息嗆住吧?
他將目光再掃過重重宮闕,心中湧起陣陣不安:“皇宮裡有妖邪的氣息,何處的妖邪竟然公然住到皇宮裡來了,難道他們有了避開天譴的法子?”
太子的相貌與十年前變化不太大,只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憊之色讓整個人稍稍顯老。
受禮已畢太子命人賜座,然後饒有興趣地看著陶勳,半晌後緩緩開口:“十年前孤代父皇主持殿試,卿就是那一科中式的吧,一晃十年過去,卿除了唇上長出鬍鬚外相貌沒有絲毫變化,聽說卿精通武藝,難道煉武可駐顏?”
陶勳倒沒想到太子會說起這樣的話題,答道:“回殿下,臣的確學過微末武藝,只可強身健體,駐顏之效半點也無。”
“呵呵,坊間傳言卿取道西京沿九邊回京,一路上屢遭悍匪劫殺,總能化險為夷,非有大智亦有大勇、武藝高強不可平安渡險。”
“坊間的傳言總有誇張不實的地方,不足憑信也。”
“誇張麼?孤看未必吧,吏部清吏司的案几上可還留著一個深深的掌印喲,一巴掌便能在堅逾精鐵的沉香鐵木上留下那般深的痕跡,悍匪也是肉體凡胎,斷斷乎禁不住卿一擊。”
“臣孟浪之行,請殿下治罪。”
“卿何罪之有,貪鄙下人竊據要位作威作福慣了,正當有人給他們個教訓。此事孤昨日已經抽空稟報聖上,聖上並未責怪,卿儘可以安心。”
“臣謝殿下回護之恩。”
“也是卿深具才幹得聖上關注才得如此。”
“微臣汗顏。”
“呵呵,你何須惶恐。六年前,孤弟瑞王困於池屏,白蓮妖教逆匪作亂,卿遣信使持瑞王親筆信突破重圍進京向孤求援,孤後來聽弟弟說起,信中肺腑之言多得卿之提點。”
“彼乃瑞親王殿下孝悌之心使然,臣不敢竊寸功。”
“卿過謙了。難得卿有那般的見識,兵事之前先想到要保全孤與王弟的兄弟之情,孤一直記在心裡。”
“太子殿下與瑞王殿下皆是天家貴胄,親親之義何須微臣多嘴,殿下的誇獎微臣萬萬不敢領受。”
“瑞王已經就藩,卿與王弟之間還有聯絡麼?”
“臣但知奉公守法,決未做過私交藩王的事。”
“呵呵,不用緊張,孤並未懷疑卿。孤那個嫡親的弟弟少不更事,向來頑劣難馴,父皇也拿他十分頭痛。可自經池屏之難後回來,就象變了個人似的,溫文敦和、知禮尚義、勤奮好學,就藩後在封地善納良言、體恤民力、謹言慎行,父皇常常說瑞王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