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名不見其貌,因為入谷處佈滿了各種機關,若非師父同意,沒人能夠入得。見不到的總被認為是最好的,花母谷也因而被美化,傳的神乎奇乎。
事實是,花母谷確實很美,卻也僅是很美而已。
不管外界將師父傳得如何,在尤清洄心裡,師父便是師父,師父叫尤塑。於他有救命之恩和養育之恩。
不久前,師父因到了年歲安詳離世。外界對此毫無所知,尤清洄卻因此起了去江湖磨礪一番的念頭,他雖不成器,也不能總是活在師父的庇護下。
即使他這個徒弟不為人知。
時年,尤清洄十六歲,隻身闖入江湖,從江南一路南下游歷,在閔州結識了顧松知,再與之結伴而行,達至嘉州——顧松知的家鄉。
那時顧松知也不過十八歲。
兩人脾性相投,一路相伴,飲酒切磋,愈發熟稔。
歷時月餘,顧尤二人終於到了嘉州。
顧松知力邀尤清洄入住舍下,被尤清洄婉言拒絕。
“我看這客棧來來往往著實不方便,不如這樣吧,我在城西有座莊園,環境清幽,交通也方便,清洄搬去那裡如何?”
尤清洄似嘲非嘲,“你當你包養小妾呢。”
顧松知目光柔和,“清洄此言差矣,你我情投意合,怎可說是小妾。”
尤清洄扯了個不算太友好的笑,“請顧兄注意措辭。”
顧松知認真道:“在下的意思是,一切全憑清洄做主。”
於是,尤清洄還是住在了客棧。
客棧。
利箭伴著疾風從耳邊掠過,牢牢的釘入身後的房柱內。
尤清洄倒了杯茶水一飲而盡,這才不緊不慢的拔下箭支展開紙條:
今日酉時 城西竹林如不赴約替顧收屍
時近傍晚,竹林裡逐漸籠聚起薄霧,彌散在枝葉間,無端添上幾分仙氣與神秘。
已是深秋,夜風甚涼,尤清洄所穿不多,絲絲寒意侵入肌骨,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感覺不到人的聲息,有兩種可能,一是沒人,二是來人修為極高,隱匿了氣息。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眼前忽而掠過一道黑影,尤清洄沒有猶豫跟了上去。
黑影不疾不徐,卻總與尤清洄保持著一定距離。看不清,追不上。
一直跟至河邊時,黑影倏忽沒了蹤影。
頗有隻是引他過來的意思。
此時天光已是大暗,明月卻是還沒現出形跡,大片的烏雲漂浮空中,暗沉著,抑鬱了人的心情。
河面泛著零星的白光,烏濛濛的河水緩緩流動,潛藏著未知的危險,像是有巨大的怪物即將衝破水面掀起一股巨浪滔天。
此時,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被無限放大,引起騷動。
就算是尤清洄,心裡也不禁有些打怵。
而顧松知在哪……
突然,有什麼猛地穿破水面,水花四濺,激盪起可怕的迴旋,那驟然噴薄的氣勢,彷彿下一刻就有吸人魂魄的獸張牙舞爪撲面而來。
心狠狠一跳,尤清洄立馬抽劍,隨時準備攻擊。
可是那物衝出水面便沒了動靜,安安靜靜的立於水中露出一截身體。
光線昏暗,他那雙明若星辰的眼在夜中顯得更加水亮。
是個人。尤清洄大鬆一口氣,不是別人,正是顧松知。
看清人後,尤清洄又不禁恨得牙癢癢,提劍直指河中之人,“上來!”
顧松知卻是全無反應,只睜著那雙亮到不可思議的眼緊緊盯著他。
尤清洄方才放下的心倏忽又提了起來。他想到了許多問題,是誰引他過來的?引他過來有什麼目的?為何說顧松知會死?顧松知又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