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歆當即心軟了,併為自己方才有些重的口氣小小的歉疚了一番,果斷的答應了尤清洄,還溫言軟語的安慰了幾句,說他會跟他們說的,他們當然不會嫌棄尤清洄,諸如此類。
那日與尤清洄不歡而散,顧松知出門一吹冷風,便後悔了。
若論最無辜之人,非尤清洄莫屬,他卻還對他說了如此過分的話。
顧松知冷靜了一下頭腦,轉而便想去找尤清洄,好好對他承認錯誤。
沒想到入眼便是尤清洄與殷傲遺摟摟抱抱的場景,顧松知霎時又不爽了,看來尤清洄一點也不需要他,一賭氣,轉身便離開了。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隔日竟然就傳來尤清洄入住日暖閣的訊息,顧松知怒火橫生之時又不免黯然,莫非果真如他所說,他在清洄心中的地位遠遠比不上殷傲遺……
到底捨不得放不下,因而顧松知此刻才站在尤清洄門外,卻是徘徊不定,不知如何面對尤清洄。
“你若再不進來,我便要睡了。”顧松知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般溫潤輕柔之語便出自內室的尤清洄之口,而他話語中的‘你’無疑就是顧松知。
心中喜悅驟生,顧松知推開門,竟是有些侷促。
尤清洄依舊身著素雅的白衫,氣質清潤,光線曖昧,使得他看起來又美了幾分,舉手投足都吸引著顧松知的目光。
顧松知貪婪的看著,一時忘了行進。
直至尤清洄一聲清咳,顧松知才回過神,轉過身藉以掩門緩解尷尬。
再回身時已經又是翩翩公子,“是,如何知道的我在外面?”
尤清洄瞥了他一眼,“你的影子投在門上,一直晃來晃去,晃得我暈。多日不見,盟主竟連這般簡單的道理都不知了麼?”
顧松知絲毫不在意尤清洄話中帶的刺,反而覺得這樣的尤清洄才生動可愛,才離他近,夠他將他擁進懷。
顧松知勾起一抹輕浮的笑,“先人說過,戀愛讓人變傻,尤其是在最愛之人的面前。因為已被他的音容樣貌深深迷住了,再不能多想其他。”
尤清洄哼了一聲,“我倒不知道你何時成了先人。”言下之意便是,先人才說不出這樣的歪理,唯獨你這個沒臉皮的流氓才想的出來。
顧松知笑了笑,只覺胸腔好似注滿了蜜糖,甜的軟化到心底,剎那間豁然開朗,與尤清洄拌拌嘴,看他鮮活的在自己身邊,這樣,足矣。
…………
殷傲遺端著碗褐色的汁水,面容有些僵硬,“郭重說喝些甜湯對你和孩子有益。”
視線掃過殷傲遺沾著些微黑灰的臉頰,以及起了皺褶的黑衣,“你煮的?”
殷傲遺身形一頓,臉上愈發不自然,低聲應了一聲。
尤清洄微微一笑,接過碗,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殷傲遺的眼神便隨著尤清洄的動作小幅度的在他鮮嫩的唇和碗之間移動,宛如一條期待主人誇獎又靦腆不敢直視主人的大狗。
尤清洄眼中笑意更甚。
說實話,甜湯味道不錯,口味清甜,不會太過滋膩,然尤清洄卻故意蹙眉道:“太甜了。”
殷傲遺聞言,眼中星光頓時點點泯滅,原先比星辰還亮的眸子此刻卻比黑夜更空寂,尤清洄忽然覺得有些不安。
卻聽殷傲遺道:“我去重新煮。”
“誒,不用了。”見殷傲遺漆黑的眸子轉向他,尤清洄眼神微閃,為自己圓謊,“我喜歡喝甜的。”
兩人對視半晌,尤清洄率先垂下眼簾,暗自唾棄自己太心軟,就該讓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傢伙給他多煮幾次。
殷傲遺看著尤清洄,看著他臉上現著的淡淡粉紅,眼神漸漸盛滿溫柔,視線往下,觸及尤清洄聳起的腹部,目光更漸柔和,已然是為人父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