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章?虐攻程序
殷傲遺凝視著他,“你定當不想看見我,所以…有顧盟主守著,應當不會出什麼事。”
尤清洄微怔,愣愣道:“既然你這麼自覺我也不好拂你的意。”
“……好。”殷傲遺緩緩轉身,背影不掩落寞。
收回投注在殷傲遺身上的目光,尤清洄望向窗外,這裡,正能看見兩座碑的全貌。
結伴矗立,更顯淒冷孤伶,皚皚白雪中,時刻提醒著他,失去了什麼。
………
尤清洄坐在床上,覺得有些不對勁,又一時想不起有何不對勁,轉悠一圈,這才發覺床上竟鋪著被褥。
若說木材之類的可以現砍,那麼被褥呢?哪兒來的?
尤清洄走出門,在廚房找到顧松知,因是臨時搭建,廚房連灶臺都沒有,顧松知正像在野外那樣,燃起篝火,烤著什麼東西。
“顧盟主,被褥是如何而來的?”
因著尤清洄對他的稱呼愣了愣,顧松知難得沒耍潑皮,認真道:“問村民借的。”
他回答的這樣正經,倒顯得特地趕來追問的尤清洄有些無理取鬧,避過顧松知的目光,尤清洄問道:“在拷什麼?”
顧松知垂下眼,掩住眸中的失落,“野兔。”
尤清洄有些疑惑,“冬天也有野兔?”
顧松知微微一笑,“世間本無難事,只要夠用心。”
陡然覺得今日的顧松知莫名的深沉,尤清洄沒再說什麼,靜靜的看著顧松知烤野兔,顧松知亦不說話,一時間氣氛安靜,落針可聞。
尤清洄這個角度,看到的是顧松知的側臉,背脊挺拔,有成年男子的力度。
回想起過往種種,忽而升起些感慨。
“顧松知,武林大會那日,為何沒有來?”也許是受到觸動,尤清洄問出了曾經盤亙心底很長一段時間的疑問。
顧松知怔了怔,幾乎是立刻,便反應過來尤清洄問的是哪天,尤清洄離開的前一夜,他差點遭人欺凌的那一夜。攥著插在野兔上木棍的力度更緊了些,顧松知沒抬頭,“我去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仍舊給了尤清洄意料之外的一點點痛,“那個影子是你?”
“是。”顧松知供認不諱,忽而,他猛然抬頭,直直的看著尤清洄,“但那些人不是我指派的,是我爹那個幼稚的老傢伙,其中曲折我改日與你細說。但你應當知道,欺負你的那群人的首領,我換了人。”
尤清洄沒表現出多大意外,只是淡淡笑了笑。
顧松知欲言又止,終是沒有說什麼。
轉身離開的殷傲遺其實一直在。看屋內昏暗卻溫暖的燭光將那兩人的身影投射在窗紙上。不十分近的距離,偶爾傳遞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恰到好處,惹人欽羨。
想到不久前尤清洄毫不留情的將他趕離,殷傲遺不由心中苦悶。
他甚至都沒關心一下他睡哪裡,他吃什麼,會不會冷,會不會餓…下一刻,又想到清洄經歷的那些,重重嘆了口氣,自作自受。
殷傲遺尋到那處尤清洄曾提及的山洞,心又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山洞低矮,洞裡陰冷氾濫著溼氣,洞壁上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而他的清洄,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大著肚子等待生產…
殷傲遺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幾巴掌。
心中鬱悶,殷傲遺吁了口氣,走出山洞。
山下的村落裡點著零星的燈,夜幕上低垂著或明或暗的星,似乎為這個狂風呼嘯的夜帶來了一絲暖意,卻如何都填補不了殷傲遺心底的漏洞。
殷傲遺在空曠的夜空下站了很久,任寒風一寸寸侵蝕血肉之軀,任漸起的雪浸透本就不厚實的衣衫,純粹自虐般的,自暴自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