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老家一趟。”
波託斯注意到愛情和吝嗇展開了最後的鬥爭,便接著說道:
“您剛才在教堂見到的那位公爵夫人家的領地離我家很近,我們打算一塊走。您知道,旅行嘛,有兩個人結伴,路程就不覺得遠。”
“您在巴黎就沒有朋友嗎,波託斯先生?”訴訟代理人夫人問道。
“我原來以為有呢,”波託斯又裝出憂傷的樣子,“可是我發現自己錯啦。”
“您有朋友,波託斯先生,您有朋友,”訴訟代理人夫人衝動地說道;這種衝動連她自己也感到吃驚。“明天您上家裡來吧。您是我姑媽的兒子,因此是我的表兄弟。您是從庇卡底的諾戎來的,在巴黎有好幾樁訴訟案,但還沒找到訴訟代理人。
這一切您都記住了嗎?”
“全記住啦,夫人。”
“晚餐的時候來。”
“很好。”
“在我丈夫面前您得放莊重點兒,他雖然七十三歲了,還是詭計多端的。”
“七十三歲了!喲!好年齡!”波託斯說道。
“您想說他高壽吧,波託斯先生。所以,這可憐而親愛的人兒隨時都可能讓我變成寡婦。”訴訟代理人夫人說著,意味深長地看波託斯一眼,“幸好我們在結婚的契約裡達成了協議,全部財產歸未亡人繼承。”
“全部嗎?”波託斯問道。
“全部。”
“看得出來,您真是一個想得周到的女人,親愛的科克納爾夫人。”波託斯溫柔地握住訴訟代理人夫人的手說道。“咱倆言歸於好了是嗎,親愛的波託斯先生?”訴訟代理人夫人嬌滴滴地問道。
“終生不變。”波託斯以同樣的口氣說道。
“那麼再見吧,我不可靠的傢伙。”
“再見,我健忘的人兒。”
“明天吧,我的天使。”
“明天見,我的生命之火!”
全書 第三十章 米拉迪
達達尼昂尾隨著米拉迪而沒被她發現。他看見她上了那輛豪華四輪馬車,聽見她吩咐車伕去聖日耳曼。
試圖步行去追兩匹駿馬拉的車子,那當然無濟於事,所以達達尼昂返回了費魯街。
在塞納河街,他碰到普朗歇停在一家糕點店前面,對著一個令人饞涎欲滴的奶油圓蛋糕出神。
他吩咐普朗歇去特雷維爾先生的馬房裡備兩匹馬,一匹為他達達尼昂,一匹為他普朗歇,備好馬之後到阿託斯家去找他。特雷維爾先生曾發過話,他馬房裡的馬,達達尼昂什麼時候都可以使用。
普朗歇朝老鴿棚街走去;達達尼昂朝費魯街走去。阿託斯正好在家,面前放著從庇卡底帶回來的一瓶西班牙名酒,悶悶不樂地自斟自酌。他做個手勢,叫格里默給達達尼昂拿來一隻酒杯。格里默還是像往常一樣俯首聽命。
達達尼昂把波託斯和訴訟代理人夫人之間在教堂裡發生的事情,以及他們的夥伴可能已經在購置裝備的緣由,一五一十向阿託斯作了介紹。
“我嗎,”阿託斯聽了這番介紹之後說道,“根本就不著急,肯定用不著女人出錢給我買馬鞍。”
“然而,親愛的阿託斯,像你這樣一位風流倜儻、彬彬有禮的大爵爺,縱然是公主或王后,也躲不過你的愛情之箭啊。”
“這個達達尼昂真年輕!”阿託斯聳聳肩膀說道。
他招呼格里默再拿一瓶酒來。
這時,普朗歇從半掩的門外怯生生地伸進頭來,稟報主人兩匹馬備好了。
“什麼馬?”阿託斯問道。
“特雷維爾先生借給我去兜風的兩匹馬,我打算騎上它們去聖日耳曼轉一圈。”
“去聖日耳曼幹什麼?”阿託斯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