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您放心,”米拉迪低聲細語地說,“我一定替您報仇,我,狠狠地報!”
“喲!”達達尼昂思忖道,“掏心話的時刻還沒有到。”
達達尼昂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從這有趣的對話中恢復初衷,因為他心懷報復的意念已完全窒息。這個女人正在對他施展一種難以置信的能量,他恨她又崇拜她,他從沒有相信過,兩種如此反差的情感竟能駐守同一塊心田,並且在相互交合時,又能造就出一種奇特的愛情,一種可以謂之毒辣的愛情。
其時,一個鐘頭剛剛敲過;應該分手了。達達尼昂在離開米拉迪之時,他只感到一種強烈的分離的遺憾;在互相充滿激情的道別中,又為下一週約定了新的會見。可憐的凱蒂巴望著達達尼昂在返經她的房間時,能夠和他說上幾句話;可是米拉迪在黑暗中親自領著他,直到送上樓梯才離開他。
第二天上午,達達尼昂急匆匆地來到阿託斯的家。他進行了一次如此奇特的冒險,很想請教一下阿託斯。他把一切都告訴了他:阿託斯頻頻皺眉。
“你的那位米拉迪呀,”阿託斯對他說,“我看是個賤貨,但你不要因此就錯誤地去欺騙她:不管怎麼說,你又多了個厲害的纏手仇敵喲。”
阿託斯一面對他這樣說,一面留心地瞅著達達尼昂指頭上戴著的那鑲著一圈鑽石的藍寶石,原來那個皇后賜的戒指早被他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匣裡了。
“您在瞧這枚戒指?”這位加斯科尼人一邊說,一邊引以為榮地將這如此值錢的禮物放在他朋友的眼前。
“是的,”阿託斯說,“它使我想到一枚家族寶物。”
“它很漂亮,是不是?”達達尼昂問。
“漂亮之極!”阿託斯答道,“過去,我還真不相信有兩枚同樣如此玲瓏剔透的藍寶石呢。照這麼說,你是用你的鑽石換來的吧?”
“不,”達達尼昂說,“這是我那漂亮的英國女人送的禮物,或確切地說,是我那漂亮的法國女人送的禮物:因為,儘管我沒有問過她,但我深信她是在法國出生的。”
“您的這枚戒指來自米拉迪?”阿託斯叫道;從他那叫聲,很容易聽出他是帶著明顯的激動。
“正是來自她;是她昨天夜間送給我的。”
“請把這枚戒指給我看看。”阿託斯說。
“這就是。”達達尼昂說著將藍寶石從他手指上取了下來。
阿託斯審視著戒指,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然後,他將戒指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試一試;戒指和這隻手指非常合適,彷彿為他定做的一樣。一層憤怒與復仇的陰雲籠罩於這位紳士素來寧靜的額頭。
“不可能就是那一枚,”他說,“這枚戒指怎麼會到米拉迪·克拉麗克手裡?況且,又很難有兩件珍寶之間的如此相似。”
“你認識這枚戒指?”達達尼昂問。
“我以為認識它,”阿託斯說,“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弄錯了。”
他將戒指還給達達尼昂,但仍不斷地瞅瞅它。
“喂,”過了片刻他又說,“達達尼昂,請你把這枚戒指從你手指上取下來,或將戒指的底盤轉到裡面去;它讓我想起一些殘酷的往事,致使我沒有心思和你交談了。你不是來請教我的嗎?你不是說對自己應該做的事感到侷促不安嗎?……但請等一等……把藍寶石還給我,我想要說的那一枚應該有一面因一次事故而破損了。”
達達尼昂又將戒指從手指上脫下來,交給阿託斯。
阿託斯顫巍巍地說:
“喂,看見沒有,是不是很奇怪?”
他將自己記得應當存在的那處輕微損傷指給達達尼昂。
“但那隻藍寶石戒指是誰給你的,阿託斯?”
“是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