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他,害怕突如其來的心痛,會教好不容易縫緊的心臟繃裂。
可他活生生站到她面前,不管肯不肯,不管她多麼小心翼翼維護,縫線就是斷了,心就是裂開了。藏不住的愛一波波竄出來,教她窒息。
不承認的愛,怎能光明?
“你在做什麼?”
小也回身,看見管家鐵青了臉。她又做錯?
“不可以站在窗邊嗎?狗仔隊會拍到?”她問,同時向後退了兩步。
“為什麼不換溼衣服?”
低頭,看見滿地水滴。對哦!她忘記了。
“地板……待會兒,我會清理乾淨。”點頭,她迅速拿衣服進入浴室裡。
管家搖頭,她哪裡是說這個,她要說的是,若她感冒,少爺肯定生氣,少爺最近已經為了她的消瘦很不爽。
用力嘆氣,她不明白,好好的女孩子為什麼要做這一行?缺錢也不能喪失自尊吶!
拿出抹布,把地板抹乾淨,她只希望少爺快點回美國、快點和少夫人結婚,這樣,他們之間才會斷得乾脆吧!
她發燒了!
競天坐在床邊、居高臨下,看住她因發燒而潮紅的臉。
那麼痛恨留在他身邊?他給了她最喜歡的錢不是?她和守衛相談甚歡,甚至對她冷漠的管家都能說上幾句,獨獨,不肯對他說話,她讓自己消瘦、她淋雨讓自己發燒,她用虐待自己來逼他放手。
她總是贏,以前贏,現在也贏,她不介意他是否難受,一心一意離開。
他唯能用來表示自己沒輸的方式,居然是娶另一個女子,證實他心中無她。
真好笑,對吧?申也寧總有辦法,把他變成大笑話。
他想,她從沒愛過他。
留下不愛自己的女人,是對或錯?他強迫得了她的身子,卻買不下她的心,怎麼辦呢?他束手無策了。
小也睜開眼、半清醒、半迷糊,笑著問他:“知不知道,你撿這麼多貝殼,害多少寄居蟹無家可歸?”
怔愣,這話,是他送她滿瓶貝殼時說過的,那時,他回答:“我把貝殼送你了,心疼寄居蟹的話,你自己把它們放回沙灘裡。”
他以為她放回去了,沒想到,在她的收藏盒裡發現它。
原來,她很早就知道他的身分,很早就收藏他的東西,等待有朝一日,賣給八卦雜誌創造話題。
不能怪小也,她提醒過他,她多麼有商業頭腦。她要複製把自己當蜜蜂,狂跳8字舞的蚊子,她發誓要當有錢人,她還想要把他們的友情標價位。
是他笨笨的把感情埋進去,期待它們開花結果,怎知,她的心不是一方沃土,埋下去的種子未發芽先摧折。
她只會愛錢,不會愛人,留下她,除了受傷,他還能怎樣?
他想過要恨她,以為這樣的作法可以懲罰到她,哪知,真正被懲罰的人是他自己。
一天又一天,他更加放不開她,感情再度沉淪,他又害怕起失去她的歲月。
於是,他經常打電話給若築,企圖藉著另一個女人忽略她,然,成效不大,因她佔滿他心間。
他但願自己能恨她,可惜,他的恨總被她的哀愁殲滅。很沒出息,對吧?
算了,就這樣了。
報復,傷的是自己;不放手,他只能不斷在痛苦中沉溺。
放棄吧!她的人生和他沒有交集,所有的努力,不過是徒然而已。真的,放棄了,傷她自傷,兩人都不好過。
小也慢慢回覆意識,慢慢地,理解自己身在何處。
“你醒了?”競天問。
小也點頭。
她還是不肯對他說話?苦笑,他說:“你把病養好,就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