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痞或紈絝子弟。他“才武絕人,莫之能害,博覽群書,特好兵法”,正是亂世需要的人才。所以橋玄十分看好曹操,竟以妻子相托,還建議他去結交許劭,看許劭怎麼說。�
許劭,字子將,汝南平輿(今河南省平輿)人,是當時最有名的鑑賞家和評論家。他常在每個月的初一,發表對當時人物的品評,叫“月旦評”,又叫“汝南月旦評”。無論是誰,一經品題,身價百倍,世俗流傳,以為美談。我們要知道,在漢魏六朝,品評人物是社會中的一件大事。任何人要進入上層社會,都必須經過權威批評家的鑑定,由此決定自己的身價,就像當今歐美藝術市場上,只有權威批評家叫好的藝術品才能賣大價錢一樣。曹操自然也希望得到許劭的好評。但不知是曹操太不好評,而曹操得到的評語則是人所共知的:“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據說,為了得到許劭的評語,曹操很費了些心思,很下了些功夫,而且無論曹操怎樣請求,許劭都不肯發話。最後,許劭被曹操逼得沒有辦法,才冒出這麼一句。但這樣一來,則曹操的一生,便雖未蓋棺,卻已論定。�
顯然,許劭也看出曹操是個人物。至於是成為能臣還是成為奸雄,則要看他是處在治世還是亂世。所謂“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也可以理解為治理天下的能臣,擾亂天下的奸雄。如此,則奸能與否,在於曹操的主觀願望。這裡姑不討論。�
成為人物,素質所然;處於何世,則是運氣。�
曹操運氣不好,他遇到了亂世,當奸雄只怕是當定了。其實曹操一開始也是想做能臣的。公元174年,二十歲的曹操被舉為孝廉。孝是孝子,廉是廉士,有了這個稱號,就向仕途邁出了第一步,就像現在有了學歷,便可以報考公務員一樣。不久,曹操便被任命為洛陽北部尉,負責洛陽北部的治安。這個差使,官不大(俸祿四百石),權不多,責任卻很重大,麻煩也很不少。因為天子腳下,權貴甚多,沒有哪個是惹得起的。然而首都地面的治安又不能不維持。於是曹操一到任,就把官署衙門修繕一新,又造五色大棒,每張大門旁邊各掛十來根,“有犯禁者,不避豪強,皆棒殺之”。幾個月後,果然來了個找死的。靈帝寵信的宦官蹇碩的叔叔,依仗侄子炙手可熱的權勢,不把曹操的禁令放在眼裡,公然違禁夜行。曹操也不含糊,立即將這傢伙用五色棒打死。這一下殺一儆百,從此“京師斂跡,莫敢犯者”,治安情況大為好轉,曹操也因此名震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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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做能臣,還是做奸雄(3)
大約從174年出山,到189年起兵,這十五年間,曹操還是想當能臣的。他歷任洛陽北部尉、濟南相(故城在今山東省歷城縣東)、典軍校尉等職。其間,一次被免,兩次辭官,三次被徵召議郎。就在這宦海沉浮之中,他把朝廷和官場都看透了。他清楚地看出,東漢王朝已不可救藥,天下大亂已不可逆轉。即便不亂,腐朽的朝廷和官場也不需要什麼“治世之能臣”。曹操曾上書朝廷,力陳時弊,卻泥牛入海無訊息。任洛陽尉,他執法如山,打擊豪強;任濟南相,他肅清吏治,安定地方。所有這一切,都未能整頓朝綱扭轉時局,也沒能產生多大的影響。他做的種種努力,對於江河日下的王朝,都如杯水車薪,已無濟於事;對於橫行霸道的權臣,則如蚍蜉撼樹,無異以卵擊石。之所以尚未招致殺身之禍,只不過有曹嵩這個大後臺罷了。但朝廷藉口他“能明古學”,多次打發他去當有職無權的閒官議郎,則已不難看出其用心。曹操素以“任俠放蕩”聞名,此刻卻以“能明古學”應召,似頗具諷刺意義。曹操的學問固然不錯,卻更長於治世。不用其長而用其短,其實就是不想�用他。��
曹操不能不重新考慮他人生道路的選擇。�
看來,治世之能臣是當不成了,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