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面時原有的歡悅,怎麼卻成了悲痛的仇視?
冷血握著劍。
那是一柄普通的鐵劍。
──一柄鏽漬斑斑的劍。
冷血此刻的心,也如劍上的鏽;這時候,一朵雲也正好遮住了月亮。冷血完全能體會連發出一聲呼叫的機會也沒有就給搗住了的感受。
“你出手吧。”二轉子挑釁地道。
──本來,二轉子和阿里,是“五人幫”裡對他最為友善的。
冷血心痛的問:“為什麼?”
自這四人出現之後,暗巷裡跑出來了一隻狗,狺狺狂吠,但又一面吠,一面退。
二轉子冷笑了起來:“你做過的事,你自己心裡知道。”
冷血道:“我做了什麼事?”
二轉子道:“你要我說?”
冷血道:“如果我有錯,情願受死。”
儂指乙不屑、鄙夷的說:“少來裝可憐博同情!”
冷血轉向耶律銀衝:“耶律大哥。”
耶律銀衝哼了一聲:“不敢當。”
冷血誠懇的近乎是哀求的問:“我究竟犯了什麼錯?”
耶律銀衝重逾千鈞的問:“你真的想知道?”
冷血斬釘截鐵的答:“是。”
耶律銀衝道:“但巴旺陪你上四房山求醫,他死了,你卻活著。你們一走,敵軍就攻入老渠,殺個雞犬不留。我們死裡逃生,帶了穿穿和貓貓逃出來,趕上四房山,想跟你們會合,卻見Ru房山上,立了墓碑,梁大中、但巴旺等都死了,還有一個女子在哀哭。我們從她的口中得悉,你根本沒有中毒,還殺了她的兄長。她還親眼看見,小骨已身受重傷,小刀姑娘更衣衫不整──她正是剛才要刺殺你的小姑娘!連一個年輕女子都如此恨你,冷血,你當真是喪心病狂!”
冷血聽著,靜了下來。
二轉子怒笑道:“你沒話了吧?”
儂指乙道:“跟這種人還多說什麼!”
二轉子急道:“你說話呀!”
儂指乙道:“別以為做了什麼事,抵死不認就可以脫身。上頭可還有個天!”
說到這裡,雲已搶步遊離了月亮。
澹澹的月華又照了下來,分明象剛用水大力洗刷過似的。
生存便是要經過春與秋……
一如月亮要經過浮雲。
半晌,冷血才問:“老渠鄉民……他們……”
阿里沒好氣,爆出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驚怖大將軍派來的?!”
冷血驀然抬起了頭。這個動作是那麼的突然,使得四人都以為他要倏然出手,同時一驚。
只見冷血那雙不會傷感的眼睛,眺視巷子的盡頭,(還是後頭?)象靜聽些什麼。
阿里更是光火。他更氣的是冷血不回答他的問題,“別裝神弄鬼了!快受死吧!”
冷血忽然道:“不是有鼓聲嗎?”
耶律銀衝神色肅然。可是他沒聽到什麼。
這鼓聲彷彿只有冷血一人聽到。鼓聲似在心裡最深處詭秘的傳來,浸過月華,帶了一股冷冽的殺氣,冷血甚至可以揣摸到冷硬的鐵錘砸在魚頭上的碎裂聲響。月華太冷,竟使冷血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寒噤:
──不好,只怕小刀……
他那種象野獸一般能先一步聞到危機的本能又閃現了出來。
這時,二轉子正說,“──你睢不起我們吧?來來來,我先與你較量較量!”
儂指乙則道:“我們來決一死戰!”
阿里嗤道:“有什麼了不起!我就不信你強得過公理的拳頭。冷血,你要是還有點人樣,就挑一個吧,咱們看誰收拾誰!”
冷血忽然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