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無根治藥物……”
流著懷念的淚,對愛子的愧疚,前途的深深堪憂,“啊!——”她卻從夢中尖叫著驚醒!
這種無奈的感覺,襲滿全身!環顧四周,夏家大宅,主臥。富麗堂皇的高大裝飾,在這夜半時分顯得尤為的空洞。她的背後有些溼,一看身旁躺著的小念,才剛2個月的他睡時小手握著緊緊的,他是不是也意識到了自己命運的艱難?人工注射胰島素、無根治藥物、而病發的根源很有可能就是她那時在不知自己懷孕的情況下還辛苦的工作了2個月!
想到這些,不免又讓人疲倦。她抹了抹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沁出的淚花,濃濃的心酸湧上心頭。想起這些日子自己孤軍奮戰的擔驚受害,孩子早產、先天性糖尿病的深深遺憾,季雨竟真的哭了起來。那種小小聲的、怕驚醒小念的泣,更倍加壓抑。一聲一聲的,痛到心裡!深夜的海,雖然夏家大宅在伊拉島的中心,但在這凌晨兩點時分,季雨從夢中驚醒後依然能清晰的聞得到海上飄來的海風。她從小大內陸貴州長大,並未在海邊長住過,見得最多的水也是在內蒙古的黃河。現在整日在這座島上,她覺得身體的每一個毛細孔裡都注滿了海水的氣息。還有那些少量從她眼角滲出的,集聚了她的孤單與無助乃至於害怕的水滴,即使是在半夜,流得也是不能盡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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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海上的星空在沒雲的夜裡總是不吝於展現自己多彩的美麗,低聲綴泣的季雨還是聽到了,那遠遠的門外,儘管鋪著華麗厚實的地毯,分明一雙腳在停留。她似乎能感覺到,那是一個男人!而且是一個腳步穩健、身材高大的男人!
她驟然停住了已經輕微的泣聲,手指本能的迅速抓向枕頭底下,夏舉臨行前留給她的那把手槍!輕輕的握住,開啟了保險,眼睛在房內殘留的月光中,緊緊的盯著那扇尚有一定距離的門。
門外的男人似在猶豫,腳步有輕微的挪動,引得季雨的心更是提高了一截。剛剛還沉在痛苦中的她情緒還殘留著,不確定如果等下真的是一場惡鬥的話,她勝算能有幾分,小念怎麼辦。不確定他是不是更靠近了門邊,要進一步行動了嗎?
門外的人輕嘆一口氣,手竟扶上了門,季雨清晰的聽到把手被觸碰的聲音,對方似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終於出聲,有些低沉亦或是聽不出的壓抑:“程……雨,你怎麼了?”
是男人的聲音,還算熟悉的,是夏冰。有那麼一瞬間,季雨覺得自己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其實有幾分鄙視自己的,怎麼說也算得上是久經沙場的了,就因為現在帶著孩子,就不自信了?
久久未見迴音,門外的聲音也略略高了些,中間似乎還夾著一絲生疏的焦急,“……小雨,小雨!”季雨放下槍,下了床,走到門後,輕輕的對著門說,“我沒事。”
他似乎是鬆了一口氣,頓了一會兒,又說,“剛你怎麼了?你,哭了?”
她沒有回答,只是說,“我,做了個噩夢……我沒事,你回去吧。”
這次,他沒有吭聲,一串長久的沉默就橫亙在門的兩端。她也沒有離開。半夜起床其實是會涼的,但她也不懂為什麼自己沒有走開。隱隱中等待的不知是期盼,還是他的走離開。又過了一會兒,聽到他說,“那,你注意點,有事叫我。”
那聲音似有無奈、悲涼、可惜,聽得人有點唏噓。季雨都懷疑自己有做錯了什麼嗎?還呆立在在門邊的她這才發現,門外的他,已經走遠了。
有一種要人命的東西,叫曖昧…… 27 真就一扇門的距離?
夏冰並沒有去睡,他沿著豪宅三樓長長的那條走道,走了兩個來回,靠在離主臥最遠的那根柱子,拿出煙來抽。微紅的光被點燃,並不顯眼的原因是因為有明亮的月光順著長長走道的華麗窗戶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