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關起來,她應該先去接潤兒才對。
都是那個人害的,害她一時亂了方寸,每天該做的事情順序都給忘了。
抹抹臉,把懷裡的布料放下,摸著方桌上的陶壺倒了杯水喝——“咳咳咳……”一口水嗆在喉嚨,頓時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又又又又是那個人,這會兒,他竟然神鬼不知的站在視窗朝著她看。
看她咳得厲害,他越窗而入,如豹優雅,腳尖著地後大步朝勾曦玉而來。
“連喝個水也嗆到,真不小心。”聲音沒有譴責,是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這人,跟她很熟嗎?勾曦玉不禁有氣。
出於天生直覺,當他的手往她摸過來,勾曦玉一腳踢出,腳尖往他下盤勾去,哪曉得他扎馬步扎得穩如泰山,一手輕鬆化去她的迴旋踢,又一手接住她的小擒拿,兩人背貼胸,形成一種微妙的氛圍。
勾曦玉眼看自己被緊緊的束縛著,用肘撞他肋骨想藉此滑出去他全然男性的胸膛,只可惜百里鳴彧像是早知道她會這麼做,小腹頓縮,她的撞擊落空,反而使自己的身軀更陷險地。
“你是誰?想偷想搶?京畿的有錢人在東西大街,你找錯人了,我只是個苦哈哈的小百姓。”
“我不會找錯人,你是小曦。”
“誰許你這麼叫的,好嗯,你——知道我名字?”
“我不只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人,你的一切。”痴痴的望,眼裡都是霧,那種失而復得的心情筆墨難以形容。
“你是誰?”
這人眼裡有光彩如雨後虹霓,流光熠熠,看得她怦然心動。
居然有人知道她的過去,她的一切,她是在做夢嗎?還是他在哄人?
“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過去了,你又怎麼可能清楚?”不只午夜夢迴,她是誰這三個字像魔咒緊箍著她,所有的悽苦悲傷、彷徨無助,要不是有潤兒……要不是有潤兒……她早就崩潰了。
完全沒有記憶的生活環境,沒有記憶的人事物,她是從哪裡來的?又為什麼會懷了潤兒?太多的疑問排山倒海而來,這些都讓她喘不過氣,找下到答案也無法解釋。
“你問我是誰?小曦,怎麼回事,你的眼神好像看我是陌生人那樣……”百里鳴彧萬分捨不得的鬆手,將她扳過來面對自己。“你……忘了我是誰嗎?”他多此一問了,要是記得哪會對他視而不見一次又一次?
她搖頭。
當她醒來搜遍全身,發現身上只有頸項掛著一條玉佩,玉佩後面刻有兩排並列的名字,一個是百里鳴彧,一個是勾曦玉。
她很自然就把其中一個拿來當自己的名字。
勾曦玉。
是的。
她慌亂的解開胸口處的盤扣,掏出從不離身的鳳鳥玉佩,她五指顫抖,神情緊繃的指著其中一行宇。
“你認得這個人是誰嗎?這個叫百里鳴彧的。”
百里鳴彧莞爾,他用手包住勾曦玉整個掌心還有玉佩。
“這個人是我。”
她瞠目,如冰雪般的容貌因為睜大眼睛而顯得水汪汪。
百里鳴彧看了好心動。
“為了要把這塊玉給你,我在上頭刻了我們的名字,這是我送給你的定情物怎麼不知道?”
“不可能。”她低喃,手無端的抖得厲害。
這太叫人難以置信了,還是踏破草鞋無覓處?
“我記得以前跟你說過我們百里家三兄弟各有一隻玉佩,大哥百里陌的玉佩是雙鶴,意喻福壽綿延,老三朔官是螭虎,我小時候身體是三個小孩裡最差的,你瞧,這玉佩裡的石榴就是希望我能長命百歲,多子多孫。”
他從來不敢奢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娶妻生子,然而,他遇到生命中的奇蹟,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