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一會兒又覺得絕不可能,她怎麼會跑那裡去扯一通治水的事?他本意是不想將她扯進去的,心裡七七八八地想了好幾天,見李觀濤又派人去那一帶查訪,到現在還是無功而返,終於決定去找她問個清楚。
自她搬進縣城腳店開張後,到現在一晃眼小半個月了。他一直沒去過,倒不是不想去,而是去了怕不知道說什麼好,再說人多眼雜的有些尷尬。所以只吩咐李大同帶了人每天輪流過去露下面,好給她壓住場子。昨天無意從幾個衙役的閒談中得知她那裡生意還好,住店的男人們都愛看她,有事沒事地要尋她說話,她也直爽,與人處得好,心中便又生出了個大疙瘩,忍了一夜到今天外出回來,心想反正找她有事要問,便不再猶豫,徑直找了過來。遠遠看見她家門前高高挑出的那一長串貼了招牌的紅燈籠,在夜風裡拂動就跟向自己招手似的,想到等下就能見她面了,心還忍不住激動得跳了兩下。沒想到剛跨進院子,就看到了她操刀砍人的一幕。看她那惡狠狠的模樣,不像是玩笑,眼看刀就要落到那人的手腕上了,不明所以之下,急忙順手操起手邊的一個茶壺擲了出去攔住。等從劉大同那裡知道了先頭髮生的事,竟是她無視劉大同想出頭替她擺平的意願,在和客人賭剁手指摸小手,氣得簡直連手都要打哆嗦。後悔當初就應該態度強硬地阻攔她進城開店。他是族長,真想攔的話她也奈何不了。本來是想等前堂人少了些再找她說話的,現在連旁人的目光注視也不管了,到她跟前就直接叫她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讀者好好看書a和梵高的耳朵投的雷與手榴。
☆、第 36 章
他一怒叫她出來;見她老老實實真跟著自己出來了,一時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雖然平時她口口聲聲地叫自己叔,可他這個叔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叔。何況就是親叔,也沒有板著臉教訓已經這麼大的侄媳婦的道理。腦子被外面涼爽的夜風吹了幾下;一下清醒了不少;剛才的惱怒終於勉強被壓了下去;心想既然叫出來了;還是先找個說話方便的地方問下王大丫那件事。現在被她追上來這樣一說;聽她還只記著店裡的生意;終於忍不住了,停下腳步回頭轉身哼了一聲道:“春嬌,你知道這些天我為什麼叫劉大同時常來轉下?就是怕你一個女人拋頭露面遇到這樣的事情。劉大同年紀大些穩重,知道怎麼處置。你倒好,不要劉大同,自己居然跳出來和男人賭什麼砍手摸手……”他說著,氣又不打一處冒,聲音也嚴厲了不少,“你借的什麼膽,竟這樣膽大妄為?”
借了邊上一盞燈籠的暈光,林嬌清楚見到他一張臉陰雲密佈,還這樣毫不留情地教訓自己,就跟教訓小孩差不多了。輕咬下唇,仰臉說:“我借的就是你的膽!”
她這話說得其實不算假。要是沒有楊敬軒這個“叔”可以依仗,她一開始估計也不會毫不猶豫地盤下腳店。開腳店雖然只要先頭一次性投入後,後面就可以幾年坐收現錢,但每天打交道的大多都是男人。她一個年輕單身女人要是沒後臺,再怎麼能幹也不方便。只要手裡有本,可做的小生意多得是,慢慢尋就是。正是因為有楊敬軒這個叔罩著,所以她才有開腳店的底氣。
楊敬軒沒想到自己會被她提溜出來,一怔,見她貝齒輕咬紅唇,一臉的委屈,滯了下,勉強說:“我什麼時候叫你拿刀砍人手了?”
最離譜的是居然還答應摸手……他閃過這個念頭,嘴裡沒說,心中卻愈發鬱躁,毫不猶豫地下了命令,“你把店關了,回村裡去。開店費了多少錢,我補你!”
“嘎?”
林嬌傻眼了,微微張嘴望著他。
“你剛開始跟我說要開這個店時,我就覺得不妥。現在看來果然這樣。你年紀輕,沒見過什麼世面,外面世道亂,這種腳店裡來往的又都是老江湖,你一個女人怎麼能應付得來?簡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