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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現形,插翅難逃了。

他死死攥住我後,倒好像安穩了些,我探身檢視他的傷口,他也再沒有什麼反應。那些傷口密密麻麻,都是圓形的,細而深,一眼就能斷定是箭傷,他這副模樣,分明是從箭雨裡撿回了一條性命。我一隻手被他抓得生疼,只剩一隻手又沒法替他包紮,試著掰開他的手指,哪知道他人雖昏迷著,力氣卻大得很,我蹲在他身邊只能乾著急。

我乾等著卻無計可施之間,突然腦子裡電光一閃,想到四五個要命的問題:我來時沒有看見旁的人,那麼是傷他的人已經散了還是埋伏在屋內?他身上這麼多血窟窿,究竟是多少人乾的?他是謫仙,有法術護身,什麼樣的人可以傷得了他?是他自己拔出了身上的箭頭,還是另有其人?

苦於手被他緊握,我再是著急也沒有辦法,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腦子才第二次電光一閃,想到自己可以用法術,探了探發現屋子裡沒有別的人。這下我倒安心了許多,右手替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順帶將他糊在臉上的碎髮別在耳後,這時才發現,對著我的竟是一張並不老成,但英氣好看的臉。

既然安全了,接著要做的就是處理傷口了,吃過大虧後草藥是不能採摘了,拿衣衫扯成布條包紮還是屢試不爽的法子。我單手捏了個訣打算先讓他放手,再去裡間找找有沒有他換洗的衣物,誰知一個訣還沒來得及施展,我僅剩的自由的右手竟又被他抬起另一隻手攥住。這就有些過分了,且不說我明明沒想跑他卻看我比看賊還牢,就說他明明醒著卻非要躺在地上裝死,這就太不通人情。再這麼著下去,身負好幾處貫穿傷還不肯醫治,就不僅是裝死,純粹是找死了。

我盯著他的臉,皺著眉頭,不及開口,卻看到一滴清淚從他緊閉的眼中滾落出來。

☆、夜晚

現在,明懸和我一個披著袍子躺在外間,一個團著棉被躺在內間,實在是一件尷尬的事。明懸,就是我後來從他口中探知的他的名字。由於沒了云溪的書信作證,加上此前他對我言語動作都詭異得很,我也不知道能說什麼打破僵局。腦海裡還是那時,我雙手甫被他緊緊抓住,他只問了一句,“你今年,多大年紀?”

這種聞所未聞的開場白讓我很有些吃驚,一驚之下實話竟脫口而出,“我十六歲了。”接著我以為他要問我的姓名師承父母親族,可他都沒有。他掙扎著用力坐起身,一襲染血的白衣上僅剩的幾處白色罅隙倏然被殷紅覆蓋。他的手掩住眼睛,可肩膀抖得簌簌。

準確的說,明懸身上的箭傷痊癒,完全不是我的功勞。他坐起身之後只休息了片刻,身上的傷口便自動癒合起來,臉上也重有了血色,翻身起來去內室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利索得彷彿每天都要傷這麼一回似的。我正竭力措辭,他已經翩翩然從屋裡走出來,望著我表情深不可測,忽然,目光頓在我的左手上,蹙眉道,“你去碰了鬼面參?”我愣了一下,也看向自己的左手,才發現手腕上有一條淺淺的青紅交錯的細線。我心想,隨意進別人園子還挖別人花草的確不對,結巴著正要道歉,卻看見他的神色裡流露出的,更多的是震驚和錯愕。我才模模糊糊起了個頭,就被他揮手打斷,那副神情倒像是壓抑著什麼洶湧的情感,“那不是我養的東西,你別道歉。你的手上沾了鬼面參的毒液,我去給你拿藥,臨睡前記得擦一回。”

這一小瓶藥拿了整整半個時辰,我在外面等得有耐心,他卻人沒出來,只從裡面用法術送出來一個小巧剔透的玻璃瓶子。

明懸堅持要看我毒清才能放我離開,我心裡雖承了他的情,卻覺得大約回去找云溪更靠譜一些,然而又掂量了一下,這毒看起來不厲害,可也有可能會在我返回水族的路上發作,這面湖是族人眼中的禁地,鮮有人通行,到時候毒發了又怎麼辦。接著想下去,明懸和我沒有交情,現在無法證明他和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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