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起來好好教育,許不定就改過了呢,為甚麼非要以殺止殺呢。
「正道趁人之危,好像也沒甚麼不對。」
「但凡是正道的,做事就沒有不對的。」
沉瑟哈了一聲,眸子閃現些嗜血的光芒,毫無起伏道,「薛黎陷,你不必替正淵盟向我道歉。你以為你是正淵盟的誰,你正淵盟一無名小卒罷了,你憑甚麼替正淵盟向我道歉?」
薛黎陷動了動嘴唇,卻甚麼話都說不出,只在心裡道——我他娘就是正淵盟老大,我放個屁中原都得抖三抖,我說個道歉還不行了?那也怪你修羅門做事薄情寡義在先,才招惹那麼多仇家的……雖然此次正道實在太趁人之危,而且薛黎陷深諳江湖群熊那副德行,此刻多少汲汲名利之人上前來分一杯羹,便是趁亂摔了修羅門一個碗,將來跟子孫輩吹噓起來也可以說是——老子當年也是屠了江湖禍害修羅門那一戰裡的英雄!
我呸,要多不要臉有多不要臉。
薛黎陷有些悶,他是最受不了江湖群熊的這幅德行的,這跟最初的俠義背道而馳了不止幾個梯度啊……
沉瑟明知道薛黎陷是正淵盟的領頭人,但卻故意這麼說,而且不及薛黎陷反駁甚麼,冷下了嗓音丟擲了最後一擊,「還有,此次事情興許真不是你正淵盟說漏了嘴。是另有其人吶。」
薛黎陷打了個激靈,當時在場的無非也就那麼幾個人……
知道沉瑟蠱化的也就是雨夜裡的那幾個,畢竟當時在枕骨那一戰裡,就自己遇見沉瑟罷了。
難道雨夜裡有人是……
「枕骨,他本來可是複姓南宮啊。」沉瑟悠悠的道了一句,便止了話音,專心駕車去了。逄荔的烈日雪在他腹部刺中的那一劍還時不時的陰陽作怪的疼法,搞得他心下有些不痛快。
南宮家的人……
薛黎陷徹底驚訝住,南宮家的人,做甚麼非要抓著蘇提燈不放?莫非……
「你看小生做甚麼?」蘇提燈懶懶的抬了眼,單手戳著綠奴趴在床邊一臉天真的麵皮玩,一面淡淡道,「小生唯一能跟蘇家扯上關係的,便是曾經在南疆得蘇景慕前輩一救,拜為師傅,後來小生又弒師了,說起來還算半個蘇家的仇人。」
「那枕骨……」
「小生開的是鬼市,做的是活死人的買賣,」蘇提燈心平靜氣的扯謊,也不去埋怨沉瑟丟了這麼個爛攤子給自己,懨聲道,「南宮家練陰柔一途,常跟巫蠱之術有共同點,你難道就沒發覺枕骨跟正常人有點不一樣嗎?你也說過,他娘娘腔的不得了。」
薛黎陷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難道原先的情報是真的,南宮家真的偷偷在地下做這點見不得人的實驗……只不過,情報上說南宮家是想搶個東西,但是打不過人家,因此只能另闢蹊徑……
「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畢竟還是中原人,不太知曉南疆那邊蠱術的奧妙,陰柔一路的東西也就女子練來更易上手。他不知不覺就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了。你當他求小生,是為了甚麼事?」
「噢……」薛黎陷從訝然中收回神思,自忖蘇提燈說了這麼多猛料,自己也不能吝嗇甚麼,便急忙補充道,「我曾經在正淵盟……嗯……旁聽那些前輩說話的時候,聽到過好像江湖四大世家原本是想藏甚麼東西,又爭甚麼東西來著,反正暗地裡有點鬧得不可開交,而且有謠傳說是公孫和蘇家也是因了這個才退避江湖的。擺明自己不想參與這檔子破事。只不過你不是蘇家人,也應該不清楚,我也一知半解的,不太好說這事。」
蘇提燈點點頭,沒再發聲。
午後的陽光斜斜的從馬車被顛起來的簾幕裡不時射進來,耀耀的映在蘇提燈那一張蒼白的面容上,白到似乎能晃瞎人眼。
可薛黎陷也不知怎麼了,那一瞬他看到,那陽光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