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菲感情用事,說得有失偏頗,但在這裡,尹星河卻沒有自辯。
這個時候,讓她發洩出來,最為穩妥。
尹星河低頭不語。
“慫,菜!看看四堏門現在成什麼樣子了!”
卓菲刺到了尹星河的痛處。
四堏門現在,真是一言難盡。
卓菲意猶未盡,“但凡四堏門能管點用,也不至於讓鄭熠孤身一人去面對萬聖會。”
尹星河心中滿是愧疚,愧對鄭熠,更愧對卓菲的父親卓天泰。
卓菲稀里嘩啦地說了一大堆,直把尹星河說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到了無地自容的地步。
這不得不讓尹星河要重新考慮四堏門朱雀堏的未來。
吸納更多能人異士進入四堏門,是他必須要做的,而且他還要對朱雀堏進行一次改革,讓朱雀堏的同仁們更加團結。
“我不是故意針對你,我就是難過,特別難過!”卓菲一吐為快,又後悔不已,想想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挺傷人的。
尹星河汗顏一笑,說道:“其實你說的都沒錯,四堏門現在的狀態的確不如人意,我具體負責的朱雀堏也不如你父親在時那般輝煌,我有責任!”
“如果不是萬聖會的存在,其實四堏門早該消亡,它所維護的世界秩序已經形成,歷史的車輪總是滾滾向前,人們一直在不斷探索,儘管有戰爭、有衝突,但是我們不可否認,世界上的大多數人是珍視和平的,也都在努力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卓菲頗有感觸地說道。
科技的進步,人類社會制度的進步,對地球之外空間的開發,都是人類在客觀的發展規律框架中不斷奮鬥的結果。
人類的命運已經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沒有萬聖會想要打破現有平衡的話,人們會在不斷的試錯中積累更多寶貴的經驗。
尹星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不否認卓菲說的有些道理,但不能完全贊同她的看法。
四堏門作為一個古老的組織,千百年來不插手人類內部矛盾,比如戰爭。
只要沒到世界上少數群體控制了世界上大多數群體的地步,四堏門能做的只是作壁上觀。
從歷史上看,四堏門幾乎沒出過手,只是作為一個神秘的組織,獨自發育。
寶劍鋒從磨礪出。
四堏門這把利劍一直沒出過鞘,當現在需要他出鞘了,卻發現已經鏽跡斑斑,難以負起這沉重的使命。
接下來的路程,卓菲和尹星河都沒有言語,彼此沉默到終點。
兩人到達青蒼山太清宮,已是傍晚。
雲虛道人在太清宮大門外等著他們,雙手負後,盯著沿著山路而來的尹星河和卓菲,嘴角似笑非笑,總之不似他們那樣悲傷。
尹星河將卓菲帶來,這是雲虛道人沒想到的。
他要與尹星河商量的事,會很秘密,也超出一般人的想象。
卓菲參與其中,不太合適。
尹星河和卓菲他們兩個除了各自背了一個旅行包,別無他物,看樣子沒有在青蒼山久留的意思。
遠遠看到一襲藍衣飄飄的雲虛道人,尹星河不禁加快了步伐。
這裡也是他生活過許多年的地方,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屋一瓦都讓他倍感親切。
因為是旅遊景點的原因,這些年太清宮屢被翻新修復,顯得欣欣向榮。
“師兄!”
尹星河躬身做出非常標準的道家拱手禮道。
雲虛道人倒是輕哼一聲,並不買賬道:“還好你沒把本徹底忘掉。”
他目光瞥向卓菲,面無表情道:“星河把你強拉了來,真是難為你了。”
卓菲強顏歡笑道:“道長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