錘打在祈蓉心頭,更打在祈男的心尖。
祈芙說著說著,忿氣滿懷無處著,雙腮紅上更添紅。直到最後,發狠的話兒也放了出來:“如今也且不要怕他。左右他也來了京裡,好不好去府上鬧一通子,到底也落他幾分面子!就臉對了臉問著他,這事到底打算怎麼辦?!”
祈男心中發急。這祈芙真正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今將事鬧開,跑到宋家去吵無諳於火中澆油,越攪和越亂!
“姐姐們別慌,也不必去吵了,我不正在這裡?有話,我來替姐姐們說就是。”祈男不得已,只得開口,雖明知是自己蒙羞吃虧。卻難得的聲音不卑不亢,人更冷靜得像是絕壁上的染雪青松。
“你?”祈芙好笑地回頭看著祈男,沒好氣地硬繃繃襯上一句:“有你什麼話?你不出去亂髮話我跟妹妹就是上上拜謝。要燒高香了!難不成你做了宋家大奶奶,就跟趙家有了好交情了?!”
趙家?!
趙昆!
一瞬間祈男腦海中跑馬燈似的閃過許多片段,與趙昆初回東府中相遇,花花公子似的目光於自己身上各處盤旋,有日所見宋玦,趙昆竟與他穿著一模一樣的外褂。。。
絕壁上的染雪青松。塌了。
難怪人家說,談戀愛的女人智商為零!因自己心裡眼裡只有一個宋玦。便當別人也時時事事與他有關了!
原來這孽債主子不是宋玦,竟是趙昆!
宋玦確實對自己一心一意,由始至終,心裡只有自己一個。。。
祈男心頭甜蜜不已,一時間幾乎忘了,還有個苦瓜在自己身邊杵著。
“怎麼?”祈芙見祈男一瞬間臉色突變,竟由灰變白,又由白變紅,最後變得隱有喜色,更透出嬌媚的紅暈來,心裡氣便湧了上來:“宋大姐姐難不成又有主意?人家就快愁死了,你怎麼反樂成這樣?別忘了,雖則如今你嫁進宋門,可到底孃家還是姓蘇!孃家倒了勢,你一樣不得好受!”
祈男心頭壓了許久的大石已落,如今的她,已經可以毫不參雜自家情緒,冷靜地來處理這件事了。
“蓉姐姐做錯了事,姐姐你反倒如此理直氣壯?且別說我幫是不幫,蓉妹妹到底鑄成大錯,就受些教訓也是因當!芙姐姐,求人也得有個求人的樣不是?!”祈男冷冷幾句話,徹底將祈芙有些囂張的氣焰打壓了下去。
其實祈芙也不過做個紙老虎樣子罷了。實在心裡,她也慌張得很,畢竟是關係到家族榮辱的大事,豈能不亂?
剛才在祈男面前不過是強支援著,發發小姐脾氣罷了。
祈男丟下那幾句話,說得祈芙再無插嘴餘地,然後方轉身,慢慢踱到了祈蓉面前,後者坐著,祈男站著,她本自身量就高,祈蓉又在椅子裡縮起身子來,愈發襯托得她居高臨下,凜然傲氣:
“蓉姐姐,既然事已至此,我倒有個法子,不過要蓉姐姐受些委屈,不知,蓉姐姐肯不肯呢?”
祈蓉萬萬沒想到,祈男會說有法子來救自己。
她能不對自己加以嘲笑,祈蓉已是覺得萬幸了。
“如今你是宋家大奶奶,身份比以往不同,”祈蓉還是有些將信將疑,垂著頭悶聲悶氣地道:“只是這事,憑你是誰,又有什麼法子?少不得我投水一死,大家乾淨!”
聽到個死字,祈芙不由連退三步,可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
祈蓉的話不無道理,她只有尋個由頭死了,大家也就乾淨無礙了!
可祈男卻狠狠地喝住了祈蓉:“這就什麼話?!生命得之不易,年紀輕輕,尚未孝敬過父母,享受過人生,提什麼死字!虧你還是大家出身,身體髮膚來自父母,輕易不得害損,這道理難道不知?!”
祈男昂首,斜眼睇著椅上祈蓉,清麗黛眸中露出煩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