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蚶子味道鮮美,怎麼吃都是好吃的。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將吐乾淨泥沙的蚶子放進大鍋裡煮熟,然後剝出蚶子肉來,蘸著蒜泥醬油吃。也可以直接將蚶子肉剝出來,炒韭菜或者燉豆腐,都相當的美味。
“明天咱先煮一大鍋吃,剩下的,晌午吃炒韭菜。晚上吃燉豆腐。”連蔓兒就道。
“好!”小七笑眯了眼睛道。
“這老些蚶子,咱家六口人,一天怕還吃不完那。蚶子是好吃,也不能一下子吃頂著。”張氏在旁邊道,她有些擔心,“這東西又不能放。一放。就不新鮮了。這東西不新鮮可不能吃,把人給吃壞了。”
所謂的把人給吃壞了,就是吃了不新鮮的蚶子,人會生病。
“娘,那咱把蚶子肉挖出來,曬乾了,慢慢吃那不就行了。”連蔓兒就道。
三十里營子的人們,也就吃這一季的鮮貨。他們不是漁民,並沒有將蚶子曬成幹,留著以後吃的意識。
“曬成幹,慢慢吃啊……”張氏有些猶豫,她沒看人這麼做過。隔行如隔山,她們是農民,不是漁民。
“娘,你看鎮上的乾貨鋪子裡,還有魚乾賣那。”連蔓兒就道,“我想吧,人家住海邊的人,這種東西當季的肯定都吃不了,咱到秋下還曬菜乾那,人家能曬魚乾,這蚶子咋就不能曬乾吃了?”
“你這麼一說,還真就是這個理。”張氏點頭,“那行,明天吃不了的,咱就曬乾了吃。”
其實很多事情,等別人做過之後,其他人看著就覺得非常簡單。比如說,出現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其他人才跟著開始吃。雖然,螃蟹本來就是能吃的。
天將傍晚,連蔓兒一家收拾了收拾,就打算回老宅做晚飯,剛走出鋪子,就看見剛才那賣蚶子的男人趕著車從村裡拐了出來。
“你們還買蚶子不?”男人將大車趕到他們跟前,就跳下車,問道。
“啊?”連蔓兒有些驚訝,等看見大車裡那一堆蚶子,她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我這蚶子還剩下幾十斤,我趕著回家,這些蚶子,你們要是都要了,我算你們便宜點。”男人直接說道。
“我們都買了那老些了,吃不了。”張氏就道。
“你們這不開著鋪子嗎,還怕吃不了?”男人說道,“就剩這些,估摸著能有個五十幾斤,你們要是要,就給我八十文錢就行了。”
“多少錢,我們也吃不了,買了也是浪費。我們鋪子裡,不賣蚶子。”連守通道。
連蔓兒走近大車,抓了一把蚶子在手裡看。
過了這半天,蚶子還都活著。
“這蚶子新鮮。”男人看見了連蔓兒的動作,忙道,“這是半夜裡撈上來的,我直接就拉過來賣了。”
連蔓兒放下手裡的蚶子,思考起來。
“都買了吧,你們村裡姓王的大地主家,人家買了一百多斤那。”男人繼續勸說道,這些蚶子他再拉回家去,就不新鮮,不能吃了。賣給連蔓兒家,好歹他能賺些錢。“他家的管事還跟我說了,讓我過幾天,再給他們家送蚶子那。”
“我們可不能跟人家比。”連蔓兒就道,“這樣吧,這些你一定要賣,就五十文錢咋樣?”
“啊,”男人有些肉疼,“這一堆,少說有五十來斤那。”
“就五十文錢,我們本來就不想買了的。”連蔓兒就道。
“行,那五十文就五十文吧。”男人想了想,忍痛答應了。五十文錢也是錢,總比把蚶子白扔了強。
“蔓兒,咱都買了那老些了。”張氏拉過連蔓兒來,小聲地道。
“娘,”連蔓兒對著張氏眨了眨眼,“咱曬乾了吃。……多便宜啊,咱買了吧。”
“嗯,嗯,娘,咱買了吧,便宜一半那。”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