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而我也跟得上他的程度,我們約好了畢業後一同赴英國留學,我小他兩歲,他當完兵我也正好畢業,這一切的計畫同時包含了家父對我的期望,所以我們愈發不敢貪懶,為的就是再等兩年又幾個月的日子好出國揚眉吐氣。然而,像弟弟一般淘氣的寶玉態度突然變了,而毀了這一切。”
“喔!”方問菊喃喃自語,極力剋制自己別激動。
“寶玉人長得好,身為老麼嘴巴又甜,使中年再得子的兩老對他百般縱容,而他就像個孩子老愛搶別人的東西,仲節因為最出色,常常成了他的目標。他發育得很快,看起來很早熟的樣子,可是那張孩子臉卻騙不了人,這反而使他更具魅力,教人更疼煞他了。我和仲節一樣,只當他愛淘氣,常擠在我們中間也不在意,因他正值大學聯考,仲節一邊研究畢業論文一邊幫他補習,他常拉我一道幫忙我也很開心,認為自己已被韓家接受了。誰知聯考放榜後,仲節當兵沒多久,他居然跟我表白:‘現在我也有資格追你了,我也是大學生啦!’”方問菊無言地聆聽,活像被催眠一般。
左麗凰看了她一眼,內心正努力將過去混亂迷惑的片斷拼湊起來,放下杯子,雙手不自覺地輕輕揉搓著,彷佛想給予自己一絲安慰,尋求力量的泉源。
“那時候寶玉是個愛笑愛鬧的大孩子,起初我以為他在開玩笑,因為他說要追我的話也曾當仲節的面說過一兩次,我們都沒當真,但是他卻認真了。我被他嚇壞了,他是那種要怎樣就怎樣的人,我被嚇得不敢再上他家去,他的行為愈來愈過分了。方小姐可能無法瞭解我們那時候的人對愛情非常嚴謹,不像現在的人說散就散,何況仲節跟我已經……很親密了,說起來俗,但我們真的認定今生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無論如何我都難以接受寶玉的感情。”
說到此,左麗凰迅速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想藉此鎮定下來,卻掩不住愈來愈激動的語氣。
“寶玉看出了我不受他熱情所感動,就用了最卑鄙無恥的方法騙我上當,……他打電話跟我說要向我陪罪,約在茶藝館碰面,我如果不去理會他就好了,但他說得那麼誠懇可憐,沒想到,……他,他在茶裡下藥,用最簡單的方法得到我……”她喘一口氣,緩緩說下去:“後來,我發現自己懷孕,我嚇壞了,又沒臉再與仲節通訊,就在仲節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嫁給了寶玉,……當時我真恨、我只有恨……”
方問菊的眼神條地亮起來。“寶玉一定真的愛你,要不然他不會娶你,大可推到他二哥身上。”
“不,不是,寶玉從小就不服輸,偏偏仲節的頭腦、才能都在他之上,他沒有辦法,只有搶走我作為報復。”
“你一直都這樣想嗎?”
“你可知道新婚之夜他對我說什麼嗎?他躊躇滿志的說:”我簡直等不及二哥回來,真想看看他臉上的表情是什麼樣子。“”方問菊嘆道:“這太過分了,就像個頑童。”“是的,他一直是被寵壞的頑童。”左麗凰按按眼角,一滴眼淚不小心溢位來。“難道他不曾想過做下卑鄙的事會有怎樣的後果?”
“就算他想過,我想他也不在乎,大家都當他還是個孩子,大家都原諒他,包括……仲節。”
“什麼!”
“仲節是個內斂的人,他是否悲憤或者恨得想殺人,我不知道,他只默默住了一夜,第二天就回兵營報到,從此極少回來。退伍後,仲節依計畫出國留學,變的是他不想回國服務,留在英國的大學任教,後來也娶妻生子了。”
“你原諒他嗎?”
“你以為寶玉的行為值得原諒嗎?他不僅逼走自己的兄長,也毀了我的理想和我父母對我的期望。我有個姐姐大我很多,但她不是我爸媽親生的,我母親四十歲才生下我,他們全部的希望都放在我身上,我亦不負眾望一步接一步爬著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