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跡清秀的作業本,對著潮來潮去的車流發愣,從沒有像此刻一般,恨著這樣的自己。
菲哥中午已經到家,因為好幾天睡不好,一回家就躺下挺屍補眠,給我開門的時候她正穿著小熊寶寶睡衣揉著眼屎,一臉菜色。
她張大嘴打了個哈欠,躺沙發哀嚎著,“亮亮你不知道,我大舅這回可折騰死我們了,老頭當官慣了,生起病來還擺足了官架子,病床邊24小時不能缺人,還必須兩個作陪,
一個端茶送水,一個給他說笑話解悶,一天讀報五小時,上午讀人民日報,社論新聞一個都不能漏,下午南方週末,除了廣告,一版不能拉,我還好,找了個訓練的藉口溜了
,你知道嗎?光說訓練還溜不掉,TM必須加個為國訓練,他才肯放你走,我表妹跟他秘書最慘,聲音太輕他說聽不到,聲音太重他嫌吵,聲音太過激昂他說你年輕人怎麼能這
麼激進,我表妹問我怎麼辦,我說TM能怎麼辦?給他上苦肉計吧,這不老頭隔壁床快騰出來了嗎?你直接讀著讀著暈厥了算了,把那床也順便躺了,整天哎呦哎呦在他耳邊叫
,看老頭還使什麼官架子。”
我換了身輕便衣服在她邊上坐下,把大腿擱茶几上,兩人都是坐沒坐相,不求儀態只求舒適,我笑嘻嘻咬蘋果,“怪就怪你外婆那一支,你太婆好像還是清朝格格吧?嗨,王
孫貴族後代,這擺譜的基因還在不是。”
我吭哧吭哧咬蘋果,菲哥琢磨著也是,無奈搖搖頭,嘴裡嘟囔著“石頭怎麼還沒過來,該不會找不到地方吧?”
她也拿起個蘋果咬,突然想起什麼,轉過頭來問我,“我說亮亮,你這幾天到底住哪?前晚十一點我打你家電話,響了半天沒人接,昨晚我又打了,又是沒人接,我就說呢,
你那房子你寶貝著呢,怎麼可能撬了鎖,你TM老實交代,你住哪呢?”
菲哥這麼一逼供,我感覺蘋果肉噎在喉嚨裡上不去下不來,好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來,有些窘。
我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表情讓菲哥看出苗頭來了,她放下蘋果,河東獅吼一聲,“有問題,”然後嗓門一高,“你TM快不快招。”
我拿著蘋果核的手一抖,半個蘋果咕嚕咕嚕掉地板上了,我雙膝發軟,一五一十全招了,不過打死我都沒告訴菲哥我跟康子弦那幾次親密的舉動。
“那個,事情就是這樣。就……就是這樣。”我忐忑描述了一遍跟康子弦認識的過程,也解釋了前段時間跑她家,就是為了躲他,我也把昨晚遇到傅辰的事複述了一遍,告訴
菲哥早上跟那男人攤牌了,以後應該不會有瓜葛了。
菲哥在一旁翹著二郎腿仔細聽著,安靜得像個未出閣的處女。
事實上她也確實是個未出閣的處女,可惜的是,大多數時間,她不太安靜。
聽我講完,菲哥“哦”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笑眯眯點點頭,而每次她發飆時都會若有所思地笑眯眯點點頭,下一秒,她就殺過來了。
果然。
穿著小熊寶寶睡衣的菲哥氣勢洶洶跳起,上來就衝我的腦瓜狠狠掌摑了一下,痛得我直叫娘。
“好你個方亮亮,你出息了,出這麼大事有這麼號人不跟我講,我今天要是不問起,你TM準備被人吃幹抹淨了再招是不是?夜總會認識的有錢人,能有好人嗎你說?那混賬叫
什麼,康什麼來著?”
“康……康子弦。”
“KAO,名字這麼拗口,就叫他康什麼吧,哦,對了,那康什麼絕對不是什麼好人,這種人算計女人最擅長,他吃定你了,你再住幾天吃他幾顆迷 幻 藥,你TM連銀行密碼都能
給他招出來。”
菲哥指手畫腳,教訓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