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卻看見那大漢打了一聲胡哨後,自己反而倒下了。
倒下時,眼睛已翻白,嘴角溢位一縷鮮血。
風四娘一步躥過去,出手如風,連點那大漢心脈處幾個大穴,但那大漢脖頸已軟軟垂了下去,面上居然還帶著一絲黯淡慘然的微笑。
風四娘一探那大漢鼻息,已斷氣了。
這大漢顯然是南宮輅安在她身邊的一個訊兵,南宮輅顯然不願這大漢洩露他的秘密,所以就讓這大漢死。
但這大漢傳出訊號後,居然連一點動靜也沒有,風四娘就不免有些奇怪了。
難道南宮輅就只不過是要這大漢打聲胡哨,嚇嚇她麼?
幸好風四娘還不笨。
她雖然猜不透南宮輅的用意,卻知道這大漢絕不會無緣無故等在那裡打一聲胡哨,南宮輅也絕不會不遠千里而來,殺了花平,佔了亂石山,只不過是為了告訴她要娶她做夫人,再露一手驚世駭俗的武功,然後就完了。
這件事實在讓人摸不著頭腦。
幸好風四娘一向是個很想得開的人,對摸不著頭腦的事,她從不摸著頭腦去費勁想它。
山路疊宕起落。
風四娘走的是出山的路。
她知道南宮輅絕不會這麼簡單容易地就放她走,所以這一路行來,非但未曾急急如漏網之魚,反而索性放緩腳步,悠哉遊哉,等著南宮輅來捉她。
夕陽滿天。
一道清泉從高處飛瀉下來,激在一塊岩石上,又從這塊岩石激在另一塊岩石上,水花飛濺,曲折而下。
水花映著夕陽,晶瑩剔透,碎如跳珠。
跨過這道山泉,再走不遠就走出亂石山了。
南宮輅居然沒有追過來。非但南宮輅自己沒見人影,而且連他手下的人影也不見一個。
這倒是大大出乎風四孃的意料之外。
南宮輅居然好象已放過她了。
風四娘正想跨過這道泉水,心中卻突然掠過一絲強烈的不安,似是漏掉了一件極重要的事,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泉水飛激如雨,擾人心神。
風四娘卻反而停下來,望著水花發怔。
她的思緒就像水花一樣亂,亂得什麼也想不起來,心中卻知道這件事背後隱藏著一個大秘密,這個秘密似乎能洗清蕭十一郎生前替人揹負惡名的冤枉。
只要是和蕭十一郎有關的事,她就不能不管。
但這件事到底是什麼呢?
風四娘蹲下來,隨手撩水。
水花遠遠飛出去,與落下的泉水相激,水面漾起更強烈的水波。細浪撲上岸來,自難免打溼風四娘腳下的薄底靴。
風四娘正惋惜自己的靴子被水打溼了,心中卻突然一亮,就像是漫天陰霾中突然透出一抹陽光。
她想到的是靴子,她正是要想到靴子。
她想到的是一種特別的靴子。
兩年前,她聽說當世神兵刈鹿刀由趙無極、海靈子、屠嘯天和司空曙四人護送入關,便一路追蹤,從關外追到關內。她志在奪刀,卻又擔心力量不夠,於是就去找飛大夫幫忙。誰知飛大夫非但雙腿被蕭十一郎砍斷,連睡覺的棺材也讓人假冒蕭十一郎之名偷去。雖然那假冒蕭十一郎的大漢及時服毒自殺,終於未能找出那幕後指使之人,但那大漢畢竟還是留下了線索。
那大漢留下了他的靴子。
兩隻用硝過的小牛皮製成的靴子,做工很精細,還鑲著很精緻的珠花,非但規矩的人絕不會穿那種靴子,江湖豪傑穿那種靴子的也不多。
風四娘想到的就是這種靴子。
她本來或許一輩子也不會想到這種靴子。
但現在卻忽然想到了。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