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強盜客棧之畔,那吹鬍哨的大漢腳上似乎依稀赫然穿的就是這種靴子!
她也許並未看清楚,但卻足以令她想起這種靴子。
那一次,那偷棺材的大漢雖然不過留下了兩隻靴子,但從那兩隻靴子上卻能看出很多事。
南宮輅的手下怎會穿這種靴子?
公子南宮輅究竟與那偷棺材的大漢有什麼關係?是不是他就是垂涎飛大夫武功醫術,卻嫁禍給蕭十一郎的幕後主使之人?
公子南宮輅到底是誰?
輕風柔和,從風四娘面前拂過,順著山勢吹向出山的方向,彷彿是一種暗示。
風四娘卻並未隨風而去,反而掉轉身,向著來路迎風飛掠。
她一定要再回強盜客棧去看看,看個明白。
沒有人能判斷她的決定是對是錯,但她既然決定了,就很少有人能挽回,就算是世上所有的人都說她不對,她也還是要去做。
風四娘本來就是一個任性、乾脆、反常規的女人。
風徐來,日西沉。
那兩具屍體還是不丁不八,歪歪斜斜倒在客棧旁,仍然保持著他們死時的姿態。
但那大漢腳上穿的靴子竟赫然不見了!
是誰脫去了這大漢腳上的靴子?莫非是南宮輅?
風四娘目光突然亮了。
這大漢豈非就是南宮輅的手下?這件事豈非本就只有南宮輅一人知道?
但她卻又不禁皺起眉頭。
南宮輅為什麼要脫去這大漢的靴子?難道早就算準了她必定會再回來看那雙靴子?難道這一切只不過是南宮輅的刻意安排麼?
風四娘忽然發現自己好象是落入了南宮輅早已設計好的算計中。
然後她就聽到一陣鼓樂聲。
鼓樂聲是從客棧後面傳出來的。風四娘抬起頭,立刻就看到了公子南宮輅。
南宮輅正施施然走過來,笑容雍容而優雅,身上已換上了只有新郎官才穿的大紅吉服,看起來簡直俊逸如天人。
風四娘忽然發現自己的心在跳。
南宮輅身後還跟著一大隊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兩個粉妝玉琢,可愛極了的垂髫童子,每個人手上都捧著一個大盤子。盤子上放著只有新娘子才穿的珠鑲鳳冠、金繡霞帔、紅綃蓋頭、鴛鴦繡鞋,甚至連新娘子用的胭脂水粉,也都一應俱全。
兩個童子後面是排得整整齊齊的一隊鼓樂手,和一頂八人抬的大花轎。大花轎裝扮得美輪美奐,華麗至極,看起來簡直比南宮輅還引人注目。
轎子旁還緊緊跟著四個丫鬟、三個喜娘。
風四娘忽然想起南宮輅說的話。
“南宮輅對四娘心儀已久,願與四娘相結百年之好。願四娘念在下一片至誠,幸勿推諉。”
——原來南宮輅竟是來迎親的。
南宮輅說這些話時,風四娘正在揣測南宮輅的來意,對南宮輅的胡說八道,根本就認為是放了一串響而不臭的屁。
她連半個字都不相信。
非但風四娘自己不相信,就算是換成別人,也絕不會相信,因為只要不瘋不傻不痴不呆的人都看得出來,這只不過是南宮輅掩飾真正來意而編出的鬼話而已。
鬼話雖然好聽,卻是假的。
誰知南宮輅的鬼話竟不是假的!
能嫁給南宮輅這麼雍容、優雅、高潔、出俗,而且聰明的男人,本是大多數女人夢寐以求,卻未必求得到的夢想,但風四孃的感覺卻像是良家女子上了賊船,而且還是自己送上門去的。
南宮輅微笑著,施施然走到風四娘面前,深深一揖,道:“南宮輅迎親來遲,害四娘久候,輕慢之處,還請恕宥。”
風四娘忍不住道:“你怎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