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不放心的樣子,拉著許繡憶的胳膊攙她到了石凳子邊上坐下,見她吐的都是一些肉糜和飯粒,心下又是一疼。
“奶奶你這早膳都吐光了,我先去吩咐人弄水,再給奶奶熬一碗粥吧。”
“不用,我沒胃口,可有山楂糕,我想吃點山楂糕。”
“有的,有的,我去拿。”
阿福忙不迭的跑去了前堂,稍後拿了山楂糕回來,還貼心的拿了一大壺水:“奶奶吩咐的,我叫關哥家的去做了,奶奶簌簌口,吃點東西。”
“謝謝。”
簌了口,吃了幾塊山楂糕,面前把那一股子的不舒服壓了下去,阿福擔心的看著她:“要不要叫大爺給三奶奶把把脈啊。”
許繡憶臉色微變,忙道:“不用,不用,只是二奶奶身上沾了那些髒東西,我看著沒忍住,別聲張,免得傷了二奶奶的自尊,我吃點算的壓一壓,就能舒服些。”
兩人說著話,關大虎家那口子來後院井裡打水燒水,正好聽見,口無遮攔的玩笑了一句:“不知道的,以為三奶奶您懷孕了呢。”
許繡憶臉色又是一變,阿福以為她是因為自己是個寡婦介意別人說到孩子的事情,於是大為不高興的呵了一句:“嫂子你怎麼說話的。”
索性關大虎那婆娘性子豪爽,不是心眼細的人,哈哈的笑了幾句不以為意,就進去灶房燒水。
阿福不放心許繡憶,一直在後院陪著她,許繡憶吃完東西擦了擦嘴,聽到關大虎家的說蘇蔣氏洗完澡了,忙是起身,帕子緩緩飄落,你上頭的蝴蝶和活了一樣,停在了阿福的鞋面上。
撿起帕子,阿福臉色微紅,見到關大虎家的提著換下來的髒水往後院來,忙是一把將帕子塞到懷中,裝作若無其事的打了個招呼,往前堂去。
蘇錦源的房間裡,蘇蔣氏洗完澡,頭髮還是露露的貼在身上,房間裡顯然開了窗通風過,或許是關大虎家的點了薰香,這會兒沒那股子屎尿味了。
蘇蔣氏看到許繡憶,那紅腫的眼眶,噼裡啪啦的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掉了一掛眼淚下來,止都止不住,泣不成聲的模樣。
許繡憶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上前抱著她:“做不成夫妻,二哥也不該如此下手,我一早上就聽說二嫂你昨兒夜裡來找我,可恨那些奴才卻瞞著我到早上才告了我,我一直眼皮跳的慌,怕二嫂出什麼事,不然也不會半夜來找我,我就叫金玉去你孃家看看你有沒有回去過,二嫂,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繡憶啊,我真的沒法活了啊。”
蘇蔣氏這會兒悲憤滿懷,淒涼苦楚,跳河被救,還沒看得清救她的是誰就迷迷澄澄的不知所以,等到一早醒來,發現是在自己的床上,蘇錦藝滿面通紅憤怒瞪著她,硬說她一夜未歸,和人苟且,為了與人苟且,還給家裡人下藥想毒死家裡人云雲。
偏巧她孃家人忽然造訪,蘇錦藝將她“醜行”一一細說,蔣家她大哥當場扇了她一個耳光,表示和她斷絕關係,任憑蘇錦藝如何處置,蔣家絕不干涉。
想到這一些,她只覺得肝腸寸斷,走投無路,被蘇錦藝毒打一頓還被袁師師潑了糞水,在兩個孩子的幫忙下她才得以逃出,無路可去,才從保寧堂後院進來。
是蘇錦藝收留了她,她終於知道人情冷暖,以前你所倚賴和信任的,如今卻都成了儈子手,一個個要你的命。
偏生以前看不起的,如今卻好心收留她,不嫌棄她滿身糞水,把臥房讓給她。
而許繡憶,對她也是關懷備至, 她原本心冷絕,只想一死了之,只是有孩子放不下想託付給許繡憶,可是看到許繡憶這樣關心自己,卻又覺得悲苦之中總算有人願意伸出援手,她或許還有希望。
就這樣死了,孩子會被袁師師活活折磨不說,便是蘇錦藝,他憑什麼不分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