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覺舒用笑容回覆,卻再也沒去過他和桀諾一同住了許多年的那個家。
當尼特羅風風火火的跑來嬉笑著說揍敵客家的家主如今怎麼怎麼憔悴怎麼怎麼消瘦的時候,沈覺舒正在看書,被打斷思路的他微微轉頭用只有在尼特羅面前才會表現出的冷漠盯著這個自己相交百年的朋友,“總會好的”,沈覺舒這樣回答,黑色的眼眸晶瑩剔透有平日沒有的亮麗,每每讓尼特羅呆愣當場,但那雙眼眸裡什麼也容不下。
桀諾的婚禮沈覺舒並沒有參加,當時學校裡出了事故,一個假期回家的學生在黑幫交戰中被無辜牽連致死,這本是一件很正常的死亡事件,卻偏偏是沈覺舒建校以來的第一起,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朋克多市,他們等著看沈覺舒會有怎樣的反應。
絕大多數人都已經認定,沈覺舒的學院一系和黑幫之間是要有一場大戰的。
人人都在等著看這一場熱鬧。
沈覺舒的反應很快,卻出乎人們的意料,他並沒有和黑幫起什麼衝突,反而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那名無辜學生的葬禮上來了,忙著舉辦追悼會,忙著安慰學生的父母,忙著照顧學生的家庭,他忙得天昏地暗卻偏偏沒和惹火的黑幫產生一點兒交集。
學校裡的老師們首先沉不住氣了,一個個沒了往日的溫和樣子,紛紛要求給黑幫一點兒顏色瞧瞧。
“我們是學校不是暴力組織,如果連我們都只知道用暴力解決問題,那麼還怎麼能奢望這個世界的平靜呢?”
沈覺舒這樣給他曾經的學生,如今學院的老師們說。
只是這一次沈覺舒的話沒有得到他的學生們一致的認同,獵人世界長起來的人,自然而然的將沈覺舒的話語理解為打算忍氣吞聲了,如果是實在惹不起的物件他們也就忍了,可是一個黑幫,雖然是個實力很不錯的黑幫,也確實不被這個百年學院看在眼裡。
“當然,作為學校是不能漠視任何一個學生的死亡的,這件事,我自然會解決。”沈覺舒斬釘截鐵的回答終歸是將一干人等勸退了,畢竟一百年來在這個學校裡,沈覺舒就是絕對的權威,即使有人認為過了一百年沈覺舒已經老的糊塗了,也是絕不敢說出口的。
而沈覺舒用行動維護了他的權威,告訴他的學生們和整個世界,他的決定總是正確的,也確實比使用暴力更加的仁慈有效。
沒有人知道沈覺舒用了怎麼樣的說辭才說服了黑幫的一眾領導,那兩夥誤殺無辜學生的黑幫領袖們紛紛透過各種渠道表示了懺悔,言辭懇切的表示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對受害學生的家長進行了道歉和賠償,表示要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什麼的,而他們也確實如他們所說的那樣做了,一直越是兩幫的人員,殺傷竊掠什麼的自然是不做了,火併什麼的就更沒有了,幫派成員一個彼此間也沒了紛爭,竟然相親相愛一起。
漸漸的,這座因兩個幫派搶奪地盤而每日戰鬥不斷的城市平靜了下來,一番平安喜樂的場景,倒成了人人嚮往的安樂之城。
自此過上平靜生活,享受了平安快樂的人們自然將沈覺舒當做了促成這一切的恩人看待,甚至在城市中央豎起了沈覺舒的塑像用來紀念。
那兩個黑幫一開始的道歉確實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但是日子過去的久了,發現不用死人不用拼殺反而能賺更多利益的時候也就開始認同沈覺舒那套對這個世界來說過於軟弱的觀點了。
有這麼個成功的案例在前,世界風氣一時大改,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並認同了沈覺舒關於道德和人性的論述,雖然一時半會仍然無法改變固有的生活習慣,但是至少,改變的種子已經播撒下去了。
沈覺舒這一手,讓尼特羅也不能不表示佩服了,儘管他知道,‘說服’黑幫的,絕不會是沈覺舒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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