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理由讓當今陛下敗北?”
蘇相略微沉吟,緩緩道:“叛黨之後,誘先帝親征而殺之,囚皇后動私刑,逼得皇后玉石俱焚後誅殺皇裔,隱瞞皇后病情……種種罪行皆有人證物證,他若不死,法理不容,天理能容?”
他竟然知道!
碧城心中驚駭如同狂潮,久久吐不出隻言片語。
她一直以為過去的事情謝則容做得滴水不漏,因為這四年來他穩坐帝王寶座……沒想到這朝野之中竟然有人知道!
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好久才幹巴巴擠出一句:“蘇相想要我做什麼?”
蘇相已經吹乾了那一卷桃花扇面,輕輕闔上後道:“紫闕宮防守森嚴,老夫得知越姑娘如今可以自由出入紫闕宮,想要越姑娘配合老夫做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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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相想要的是紫闕宮守備圖,這東西其實耗時很久。每一個宮闈都有其特定的守備時間和形式,而紫闕宮的守備之複雜,常人根本無法想象。在明的守備與巡邏禁衛就有許多撥,更不用說在暗的,很久之前那一次刺殺據說原本有三十人,個個皆是高手,可是闖到皇后寢臥的卻只有寥寥數人而且很快便被斬殺,更不用說帶皇后離開了。
的確,只有能夠自由出入紫闕宮的人才有可能給出一副儘量準確的守備卷軸。而能夠自由出入紫闕宮的只有三人:謝則容,姜梵,和碧城。
可是要想真正地摸清紫闕宮的守備談何容易?
她雖然可以自由進出紫闕宮,卻也不能堂而皇之各處檢視……
接連數日,她故意在紫闕宮後園逗留,把明面上的守備記在心裡,等到回樂府的空擋再繪製在圖紙之上,等到又半月過後,粗略的圖紙終於完整了。可是暗處的守備卻不易覺察,還得等待時機。
不過這一個月下來,謝則容對她的防備倒是越來越鬆懈,他甚至不再避諱她的存在與姜梵談論朝政之事。碧城在一旁聽著,心裡也漸漸有了底。
一月之後,燕晗三個鄰國都將派來重臣與燕晗會晤,名義上是“取經”祈福祭祀之禮樂事項,其實是一場暗鬥。除了西昭可能真是因為又是天災又死太子是真心來求禮樂,其餘兩國東齊和大盛戰亂爭鬥已久,這次前來恐怕是就來拉攏燕晗舉兵而逼。
姜梵身為護國神官,言語向來不多,此次卻不免多說了幾句,道:“此次事關重大,陛下真打算置之不理?”
謝則容卻在喝一壺酒,眼裡已經有了昏昏然的顏色。他慵懶道:“他們爭江山便去爭,幹孤何事?”
姜梵微微凝眸,卻最終不再言語,只是臨走之前目光略過站在一旁的碧城的眉眼,目光中盡是安撫。
他的安撫,碧城知道的。
她在他的目光下放鬆了神思,朝他笑了笑。
人人都說謝則容是個昏君,自然是空穴來風。她早有準備,並不意外。
謝則容當然沒有喝醉,等姜梵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殿門口,他徐緩站起身來,手拿著一杯酒掀開珠簾入了內寢,坐到了“碧城”床邊,輕聲呢喃:“碧城,你家江山,正有人虎視眈眈呢。”
“東齊與大盛,每個都想要瓜分你家江山,你說,孤送哪一個比較好呢?”
“或者,平分了?”
燈光下,謝則容的身影幾乎要和“碧城”貼在了一起。碧城站在他們身側聽他呢喃一句比一句輕,心中的震驚卻一點點蔓延滋長——謝則容,他從來沒有想要守過江山,他殺忠臣,縱權黨,他甚至想要送疆土給鄰國!
他究竟是為什麼……
謝則容低低笑出聲來,手指蘸了一點酒,一點點抹在了“碧城”的唇上。
“你嚐嚐。”他輕道,“杜康之樂,是不是比江山在握更醉人?”
宮燈的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