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盎也不想去,但他推辭不掉,又不甘倒黴,就只好採用了侄子的計策。一番斡旋支應,總算從吳國全身而退。
談及‘劉濞給的好處錢財’,袁盎的確收過——那原就是袁種計策的一部分,學漢朝開國丞相蕭何來個‘自汙避禍’!其實這在官場沒什麼。天下哪有不收錢的官吏?這類行為不出事沒人追究,但現在——劉濞造反了!
自吳國叛亂的訊息傳來,袁昂就擔上了心思:世間不怕沒好事,只怕沒好人( ⊙ o ⊙)!深得天子信任的御史大夫晁錯,為人是公認的‘峭直刻深’!
瞧他剛爬上‘御史大夫’的高位還沒坐熱,就急哄哄派人找茬罷了袁盎的官;如今更是想要袁盎和袁氏家族的命!‘收受賄賂,包庇反賊,知情不報’,其中哪一條坐實了都不是隻砍袁盎一顆腦袋能了事的( ⊙ o ⊙)啊!
夜風襲人,寒意撲面,袁盎伸手攏緊大氅調整了一下騎姿,渾身肌肉都緊繃著,蓄勢待發:今晚是一場大仗,勝敗之下,袁氏晁家人間只能存一!
竇家的書房凌亂不堪,橫七豎八盡是地圖和各類資料。竇嬰很忙,正忙於給即將出發的朝廷大軍做策劃預備。作為故交舊友,面對這不請自來的夜客,竇嬰神情自若。
沒有例行的寒暄,袁盎第一句話就是問:“王孫,太后視‘晁智囊’何如?”
“智……囊……?”慢慢品味,太后的這位堂侄嘴邊浮出意味深長的微笑:晁錯的這個外號美稱從其死對頭口裡說出來,真是詭異得緊啊!
話說,還是認識了晁錯和袁盎兩個後,竇嬰才知道這世上真有生來相剋的人。比如晁袁兩人,明明沒什麼真的過節仇恨,卻總是不對盤——晁錯所居坐,盎去;盎坐,錯亦去;兩人未嘗同堂語。
袁盎無心閒聊,眼神專注神情凜然:“袁氏有滅族之禍,望王孫救吾家!”當下就把御史丞的通風報信轉述了一遍。
隨著袁盎的講述,竇嬰眉頭越皺越緊,到後來乾脆打成死結:這晁錯真是毫無‘公心’!他削藩無方引發叛亂,不想著如何補救國事,倒忙於假公濟私報私仇——何況,他和袁盎之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恨?何必如此致人死地?
“晁錯為家令時,數言事而先帝不用;”很自然地,竇嬰開始為朋友謀劃:“後今上即位,錯擅權,多所變更。削藩策出。前,數犯太后……”
想起深宮裡那位洞悉明達的姑母,堂侄大人忍不住聳聳眉頭:“今晁錯者,內,告罪太后皇姊;外,結怨列侯藩王。絲只需說動主君,錯即魚肉爾!”
“嬰當為汝於今上進言。吾等即可入宮。”竇嬰言出即行,招呼家老取入宮的衣服給兩人換上。
袁盎一拜到地,大恩不言謝。
夜色中的皇宮威儀不減,更添幾分沉重。
當袁盎踏入久違的宣室殿時,皇帝正和晁錯在商量王師的調兵細節。見他進來,天子很嚴肅地問:“君嘗為吳相,知吳臣田祿伯為人乎?今吳楚反,於公何如?”
袁盎氣定神閒,話音朗朗:“不足憂也,今破矣。”
這話皇帝愛聽。天子緩了臉色,繼續問:“吳王即山鑄錢,煮海水為鹽,誘天下豪桀,白頭舉事。若此,其計不百全,豈發乎?何以言其無能為也?”
袁盎穩如泰山:“吳有銅鹽利則有之,安得豪桀而誘之!誠令吳得豪桀,亦且輔王為義,不反矣。吳所誘皆無賴子弟,亡命鑄錢奸人,故相率以反。”
這下晁錯開口了,很罕見地附和他的老對頭:“袁盎策之善。”
天子喜上眉梢,急巴巴問:“計安出?”
袁盎施了一禮,高聲請求:“願屏左右。”
天子揮揮手示意左右退下。轉眼,殿內只剩下皇帝、袁盎和晁錯三個。
但袁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