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謀反案是由顧小月滅門案起。此案最初定的是意外失火,數月前新任楓林縣令竇融走馬上任,翻看舊年卷宗覺出此案有些不妥,開棺驗屍後發現竟是被人打暈後放火焚屍。這竇縣令更是全力徹查,詢問周圍鄰居又到顧府向下人們瞭解那小月生前言行,想是有人說了些什麼,再想到她出嫁匆忙你贈有厚禮,而且她出嫁不久便有身孕,死前幾天更心事重重。那竇融認定你……”
韓珍介面道:“他認定這紈絝子弟花言巧語誘騙別府侍女失身於他,那女子珠胎暗結後,少爺卻不肯認賬,找了個冤大頭匆匆將她打發了,更給了大筆嫁妝權作封口;可惜那女子或是心有不甘暗地裡威脅勒索了或是她夫家有所察覺咽不下這口氣或是旁的什麼原因,總之讓這少爺覺著不踏實了便痛下殺手害了那一家五口的性命。”
柳昶微笑,“正是如此。”
韓珍暗自回想當初情形,驚覺那次在唸慈庵與小月會面的情形落在外人眼中極其曖昧,之後不久小月便出嫁,送行之時贈送厚禮自覺心懷坦蕩旁人看來卻絕非如此,而自己那場大病更生得湊巧,小月被害之後病情才好轉起來,彷彿正是個印證。想到此處不由嘆了口氣。
韓珍旋即皺眉,問道:“這案子又如何與謀反扯上關係的?”
“竇縣令認定你是兇案主謀自是要想法拿問你了,立刻便引起興王注意。韓顧兩家一為你辯駁,竇縣令越發認定有鬼,興王更力挺簽下搜查令。誰知道一查不要緊,從你父親書房裡搜出那封信來,案件的性質就全然變了……”
柳昶看到韓珍面露憂慮,開解道:“到目前為止,此案除了那封反信並無其他實證,況且它是從滅門案牽扯出來的,只要我們證實滅門案與你無關,便懷疑這是為了誣陷韓家謀反的鋪墊。開頭你遠在邊關,無從分說。如今你回來就好辦了。現下你好好想想如何拿出有力證據洗脫嫌疑。”
有力證據?
韓珍苦笑,他與小月本就沒有什麼瓜葛,他有什麼證據可拿呢?他敢打賭念慈庵那日房外的顧府下人被聞訊到時顧及顧蝶之事除了兩人單獨相處時的一些異常表現並未多說旁的,說不定正因為語焉不詳坐實了那竇縣令的臆測。而且若要在此案上找突破口弄不好會將某人牽扯出來,罷了罷了,韓家還不知能不能保住何必再拖個墊背?
思及此處,韓珍說道:“這雖是個突破口,但是變數太多。一是這種事情本就難以分辨,除非我能找到真兇,否則哪裡那麼容易撇清;再則畢竟關鍵是謀反,證明此案被人陷害又如何證明謀反案是陷害?萬一因此拖延了時日,被人栽贓了其他物事反倒更加被動。”
柳昶聞言一滯,其實他已經想出一招狠棋,就是讓韓珍從自家僕從中找出一可靠人頂下滅門案,並反咬是受興王指示將假造的反信放入書房。但是這招數委實上不得檯面,他顧及顏面不願一開始就說出來。此時聽韓珍如此說,只得耐下心來先問道:“那你有什麼辦法?”
“不知老師身邊有沒有能幹又穩妥的人?”
“有的!你要如何?”
“我修書一封請他火速帶到寧西將軍李捷處好帶一人回來。這人一到就能證實我家清白。”
柳昶雙眉一挑大感興趣,韓珍便將落玉受興王指示來到韓家後做了自己的貼身小廝,他多年來一直向興王提供情報,後來更假扮他好讓他脫困的事情細細說了。
柳昶聞言大喜,撫掌笑道:“此人大妙!”旋即皺眉,正要發問時卻見韓珍突然神色凝重,伸手示意他噤聲,低聲道:“有人來了,四個”。
二人對視一眼,一個縱身躍上房梁,另一個連忙將桌上的多出的碗筷茶杯收拾掉。
柳昶剛弄好,便聽到敲門聲,隨即響起妻子的聲音,“昶哥,我來看看你。”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