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當,受的騙,一次又一次。以為經歷那麼多,該看清的都能看清,也以為自己聰明得足以對付陰謀。”墨紫發出低低的笑,很小聲,“原來,又是自以為是。”
那盜頭,她看他血性漢子,是個正直的人。卻其實,她有計中計,他們有局中局,竟然三套連環把戲,要將她往絕路上套。沒有可憐的窮人,沒有走投無路的哀民,沒有所謂的唱反調兄弟。對方算準了她會因為這些看似窮苦的人而心軟打發,所以就有了內鬥;也算準了她會幫忙而救下活口,所以就能在最後倒打一耙。現在,殺手死了,她又沒有證人,隨便讓這些所謂的乞丐扣罪名。小則殘暴,大則謀逆,由得他們一張嘴。
元澄卻將身旁她的低語一字不漏聽了進去,頓然睜開雙眸,目光投向盜頭,森寒明冷,“如此的話,屋簷殺手如何解釋?本官親眼所見宋女官遭人追殺,本官肩上亦中一箭。”
大致都在計劃之中,即便元澄和蕭維的出現屬於意外,也早準備好說辭。
“這我等就不知了。也許,是她故意安排的苦肉計,恰巧讓大人你替她擋了皮肉之苦。如我剛才所言,不知她謀了官位是何打算,又急忙要向皇帝獻功。”盜頭不慌不忙。
“本官問你,你在過乞討日子之前,是做什麼的?”元澄也不慌不忙。
盜頭一愣,“我是農人,家鄉遭災逃出來的。”
“可識字?”元澄又問。
盜頭再一愣,“種田為生,我哪有機會識字?”
“唔,你雖不識字,說話卻文縐縐。當著我們的面,直言我我我,不以賤民自稱。”元澄緊緊盯著他,發現他變臉之後,冷笑。
“蕭少將軍,你說呢?”元澄轉向蕭維,“殺手可是你幫忙抓的。一落地就死,你親眼瞧見的。要是宋女官事先安排,至少也要說兩句排除她嫌疑的話才死,否則豈不是白死,一點用場派不上。”
蕭維從頭到尾不相信盜頭的話,但對方言辭鑿鑿,還說有一巷之民為證,讓他一時找不到破綻。明知墨紫被冤枉,而不知該從何入手替她解圍。因此,便是他從來不能喜歡元澄這個人,卻在心裡說了聲好。
盜頭卻有急智,“我不懂規矩,平日見誰都是我我我的。今日難得見到這麼些官老爺,才學戲詞裡說話。那些殺手服毒自盡,不過是要偽裝真刺殺女大人的假象,何必說什麼話呢?再者說,我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冤枉別人嗎?”
“誰說殺手服毒自盡的?”元澄哦得有興味,“越看你這個種田的莊稼漢,越覺得見識不淺。”
盜頭背上流冷汗,嘴硬道,“你想要官官相護,我送上自己人頭就是,別以為能嚇唬得了我。”
“本官就算想要相護,卻絕對要你心服口服。殺手有五名,現在才死了兩個,還有三個卻是活著的。也罷,原本怕人滅口,打算秘密押送暗審,事情突然如此,就讓他們露個臉。”
元澄此話一出,華衣就揮了揮手。
從暗角處,出來七八人,前面三個五花大綁,被揍得鼻青臉腫,讓布頭堵了嘴,嗚嗚嗯嗯。
盜頭大驚失色,終於開始氣虛,對準同樣也面慼慼的尉官,大呼冤枉,“這……這我不認識他們,大人明察。”
“你不認識他們?”蕭維發現這兩人之間有鬼,“可他們好像認識你。”
“尉官,都護軍今夜巡城,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難道半點動靜都不曾聽見?”元澄緊跟著問。
“不。。。。。。不曾。”尉官沒想到意外出現的元澄和蕭維要打亂全部的佈局。
元澄笑道:“那還好。否則,我還以為尉官也是同謀了。”
尉官臉色更難看了些。
“蕭少將軍,借一步說話。”元澄顧不得箭傷。
蕭維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