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保國公也不行。
“把朱老公爺攔在外面,轉告老公爺,今日是錦衣衛與西廠的恩怨,請老公爺不要插手。”秦堪冷冷吩咐道。
校尉抱拳領命轉身。
戴義臉皮又開始抽抽……
滿天下敢衝著西廠捅刀的,怕也就是眼前這位侯爺了,他依稀看到秦侯爺高高揚起了手,而劉瑾那張樹皮般的老臉猶自一臉得意。渾然不覺馬上有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
西廠大門前,錦衣衛和西廠的對峙越來越激烈了。
一根粗木樁子被十幾人合抱著,如同戰陣攻城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狠狠撞擊著西廠的大門,西廠大堂前院內,此時已無分大檔頭,掌刑千戶和普通番子了,人人哭爹喊娘,絕望中死死用身軀抵住大門,任由木樁撞擊。卻拼命撐頂。在他們眼裡,這扇大門已是他們最後的生機,一旦大門被破,他們的下場絕對只有一個“死”字。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秦侯爺用血腥手段屠戮東廠數千人。事隔短短一年。同樣的命運竟降臨到西廠頭上。
大堂前院裡的西廠所屬全亂了套,也有人轉身想找個偏僻的地方翻牆逃生,轉念一想整個西廠被錦衣衛圍得水洩不通。從哪裡跑都是死路一條,眾人不由愈發絕望。
大門外,李二狠狠朝門上吐了一口唾沫,罵道:“他孃的,還跟老子死撐是吧?再不把門開啟,待會兒咱們衝進去後雞犬不留!”
門內安靜了片刻,接著爆發出一陣喧天的哭聲,西廠眾人一邊哭著求外面的錦衣衛兄弟饒命,一邊卻仍死死抵著大門,不敢鬆懈半分。
秦堪不知何時站在李二身後,忽然冷冷開口道:“數千人馬破不開一扇大門,咱們的錦衣衛是不是越來越沒用了?”
李二等錦衣衛紛紛一凜,垂頭大氣也不敢喘。
又沉默了許久,秦堪忽然冷冷道:“你們繼續撞門,其餘的人放火,今日這西廠本侯破定了!”
李二楞了一下,接著抱拳興奮道:“是!”
將頭一扭,李二怒吼道:“弟兄們,都聽到了?侯爺有令,放火!”
很快,無數支火把如流星雨一般朝西廠內扔去,在夜空中劃過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與此同時,粗木樁終於不負眾望,將西廠大門撞開了,錦衣校尉如猛虎下山,揚著刀呼喝著衝進了大門,一時間慘叫,火光,怒罵交織成一片。
既然有秦侯爺在外面遠遠掠陣,今晚錦衣衛徹底放開了手腳,衝進西廠的校尉一陣刀劈劍戮,西廠番子一個個倒在血泊中,百餘名番子拼命護著幾位大檔頭朝後門撤去,可眼下已四面楚歌,不論撤向哪裡,終究難逃生天。
此情此景,與當初血洗東廠時何其相似,幾乎是歷史的重現,同樣的刀光劍影,同樣的哭爹喊娘,同樣的大火沖天……
戴義一臉慘白站在秦堪身前,目瞪口呆看著錦衣衛如狼似虎般大殺四方,一顆心懸得老高。
現在他可以肯定,劉瑾必然派人在天津招惹秦侯爺了,而且瞧眼前這幕比地獄還慘的景象,戴義還可以肯定,劉瑾招惹得很厲害,激起了秦侯爺濃濃的殺意,西廠番子的人命才是侯爺發洩怒氣的缺口,人不死乾淨,侯爺怒氣熄不了。
再看看身旁面噙冷笑的秦堪,戴義頓覺遍體生寒,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年輕人,無論跟誰說話都是客氣而有禮,感覺如沐春風,光看錶相十足的正人君子,就是這樣溫文如水的人,一旦動起殺心,卻瞬間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像狼,毫不留情地撕碎一切他想撕碎的東西。
可怕!
戴義忽然對秦堪生出這樣一種心態,仔細一尋思,這位侯爺其實比劉瑾更可怕。
秦堪眼角的餘光斜瞟著戴義眼中漸漸生出的畏懼神色,不由暗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