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實,大哭大鬧的潑婦行徑於事無補,只等她把問題問完,一切皆可了斷。
“我想我懂了,你心裡一直沒停止愛過朱清黎,是不是?”
狄無謙臉上一閃而過的震驚證實了這個答案。
她好像更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曲家得知身世的那種悲涼,漸次籠罩而上,原來,她什麼都不是,更可笑的是——她和玉如霞,誰也不是這場感情的贏家!此刻她想要大笑,卻又忍不住想伏地大哭。
他知道她想錯了,狄無謙想對她大吼,告訴她事實不是這樣的!他或許愛過朱清黎,想過朱清黎,但他的嫂子從來沒有介入他們之間;他愛的,從來就是一個完完整整的她,無關朱清黎,也不幹任何人。
她掏出那顆光華燦爛的透明石子,將之放在桌上。
“曲承恩不知道石子是假的,原來我也不曉得的,但是……已經沒關係了。”她飄忽地笑著。“沒關係了,恭喜您了,玉姑娘才德皆備,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
“請你好好珍惜她,不要傷害她,拜託,我拜託你!”她的口氣突然變得很嚴厲,好像她完全不在乎自己被騙了,眼前玉如霞的幸福,才是她最關心的重點。
我珍惜有何用?我不愛玉如霞,狄無謙心裡大吼:珞江,你夠狠,事到如此,還要拿他人來蹭蹋我!
“告辭!”
仍是來時那般清逸,陳珞江飄呀飄地飄走了,她撐著發軟的身子,一步趕著一步走出門。
穿過重重天井、迴廊和正廳;她踏上那曾經掛著紅紅燈籠、七色彩帶飛揚的青石板路,在狄家堡主的喻令下,沒有人攔她、沒有人看她,她一直走呀走……不停地走。
一步跨上青石板路,陳珞江轉過身子。她允許這樣的脆弱和曖昧,因為她已經愛恨分不清了,就讓她再回頭一次吧!再回頭看看那個把她的心完全擲碎的男人。
但是,伊人卻不在那一方,陳珞江的心大慟,花廳裡曾經面對狄無謙的冷靜,全被四周的清冷淹沒吞噬,她的胸口氣血翻騰,絞痛的程度幾乎讓她以為隨時能合上眼,就此沉眠。
紅樓隔雨相望冷,她仰起螓首想瞧清楚,但在微暗的天色裡,無雨亦無風。除了她的淚,這樣多,多得她想立刻死去。然而,就算死去……狄無謙還是不會愛
體認到這個事實,陳珞江突然快速地踏上板凳,身子投進一輛尋常的騾車,當騾車伕輕輕地吆喝聲起。她不能自主地把自己緊緊縮在車廂裡的小角落裡,開始冀望能想把那殘酷的事實給推擠到思想之外。
朝霞閣內,玉如霞呆坐在房內一側,成親之後的她,一直鮮少有笑容。
“他沒殺了她?”站在鳥籠前的女人沉吟半晌,陰沉地開口。
“沒有。”玉如霞驚醒,一雙失神的眸子在消瘦的臉上更顯水靈。
“無妨,反正木已成舟,我看她再怎麼解釋,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姜幼玉逗弄著籠中啁啾的鳥兒。“不過麻煩就是麻煩,總要想辦法處理掉,省得徒生事端。”
“阿姨,您想做什麼?”聽出那不尋常的口氣,玉如霞驚嚇得站起來。這些日子以來,她似乎很容易受到驚怕。“你想對珞江做什麼?”
她手中的小樹枝停頓了一下,斜睨瞭如霞一眼。“傻丫頭,我說她不構成威脅,可不代表你的地位就穩固不移。看清楚沒有,即便是死個穎兒,無謙那混蛋還是連碰都捨不得碰她,賤人!”她冷哼一聲,突然出手狠狠戮向鳥雀的羽翼,只見籠裡一陣驚惶失措地吱喳喊叫,幾根羽毛紛紛自籠縫中飄出。
玉如霞垂臉抱住自己,渾身冷得打顫。
“這樣就看不下去了?如霞,這就是人生,你站著不動,遲早等著別人把你鬥垮,一天不殺珞江,無謙就一天不能忘情,穎兒已經死了,咱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