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一臣抿起唇,微微眯起眼,不語。
迎上這雙審視、懷疑的黑眸,司徒燁心下一顫,再嘆:“我知道我們剛離開白如寺,白如寺就遭遇殘滅,令你已心生疑惑,而恰恰這個時候,那群老頑固又出面挑撥是非在前,出征在後,一切看似巧合無比。但,這又何嘗不是天意,我是北冥皇帝,我要保護我的千萬子民,但我更想要保護的人是你,你明白嗎?”
時間在對峙的無語中一點一滴過去,司徒燁因心下無端萌生的不安,正打算放棄之際,卻聽姬一臣淡淡說道:“我都明白,所以不怨。”
明白什麼,為何不怨,恐怕也唯有他自個知曉……
而同一時刻的十里外,率領兩千沈家兵駐紮在瀾和江邊的姬碧妃等人,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主帳內,宮雪軒愣在原地,怔怔看著前方那消瘦不堪的某人,喉嚨就像是被掐住一般,疼痛難耐,無法開口,雙腿亦像是灌了鉛般沉重,怎麼也邁不出半步,以至於手中信函什麼時候被花雲取過,他都不知道。
案桌前,姬碧妃單手撐著頭,另隻手合上宮雪軒送來的信函,眼皮都沒掀一下的說道:“信函本宮已收到,太子請自行離開吧。”對於宮雪軒幫忙送來急信,姬碧妃不僅沒存半點感激之意,反而因其的突然到來,心情陰鬱不已。
清冷又疏離的聲音緩緩傳來,宮雪軒也回過神來,雙手暗暗攥緊:“阿妃,白如寺的事,我聽說了。”
“此事很快就會傳遍四國,你能知曉,不足為奇。”
宮雪軒看他一眼,眸中閃過擔憂,遂斟酌著道:“雖然你布得陣暫時令司徒燁攻不過來,但破陣也只是遲早之事,更何況司徒燁是百萬大軍,而你才兩千人馬……”
姬碧妃勾唇一笑:“所以呢?”
被如此冷淡相對,宮雪軒似有些受不住打擊的用力咬著唇,低下頭片刻,還是將心中‘計策’娓娓說出:“阿妃,讓我留在你身邊吧!我是蒼雪太子,屆時你可以挾持我,我若是在北冥國境內出任何差池,蒼雪定不會罷休,量他司徒燁再如何能耐,也不敢在這時貿然與蒼雪宣戰,而你便趁此與夜緋雲會合,然後回到南楚。”
話音落下,這次姬碧妃終於抬起頭,目光不明地看向他:“宮雪軒,曾經本宮也是將你當做朋友,但大會一事後,你我之間情誼便徹底斷絕。而如今還讓你站在我面前,已是我的最大容忍限度,你認為我憑什麼來接受你所謂的好意相助。你走吧,一臣素來不喜歡我與你來往,從今往後,我不希望再看見你。”
宮雪軒不敢相信的後退兩步,許久才茫然地抬起頭:“不該是這樣的。阿妃,我們婚約在身這麼多年,這世間惟獨我不會騙你,背棄你。你莫要再被他騙了,他們就是想要一起置你於死地,其實沈君…姬一臣他一直在騙你,他從頭至尾愛的都是司徒燁,他接近你,只是為幫助司徒燁剷除你,這是他親口對我所說,而且他還說只要惹了司徒燁的人,他絕對不放過。”
姬碧妃緩緩地眨了眨眼,纖細的手指反覆摩挲那對金鈴,不言不語。
“阿妃,你一定要相信我。其實,我曾暗中前去見過他,但差點命喪他手下,他說如果不是因為擔心殺了我,會為司徒燁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定不會饒我性命。你想想,如果他真的有一點喜歡你,在乎你,為什麼醒來後,不回到你身邊,反而一直呆在司徒燁身邊,如今更是自薦做什麼先鋒大將軍,來取你性命……”
“住口!”姬碧妃倏地握住金鈴,面容慍怒,黑眸幽深莫測,另隻手出掌朝著宮雪軒凌空一揮。
空氣中,一道凌厲殺氣直逼而來,宮雪軒來不及避開或者根本避無可避,只得生生承受下這道掌力。
噗……
一口鮮血噴出,宮雪軒捂住胸口退跌在地,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