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籃子的事兒怎麼會忘記了,而且,裝豆腐的籃子要那種細的小筲箕,灶房裡家家戶戶都有,張二嫂是不想張嬸子知道了罵她吧。
遲疑道,“我家裡就兩個筲箕,三嫂家裡也沒有多餘的,張二嬸不然先回去拿?”換豆腐是小,別鬧得張家吵起來,張嬸子到時候罵她就慘了,想了想,道,“左右我一直在家,張二嫂回家也就一會兒的事兒?”
話沒說完,看一個院子外又來了人,定睛一瞧,見是張家嬸子,周菊心下明瞭,看張二嫂臉色蒼白的提著籃子已經走出去,賠著笑臉,“娘怎麼來了?今日喝二郎回孃家,想著裴四媳婦豆腐好,就來換一點,我爹孃離得遠,一年難得吃回豆腐。”
老婦人臉色極為難堪,“你瞞著來這邊是覺得我小氣還是怎樣?”她心裡不舒服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個,裴四做豆腐,她出門說起來,即便不是一家人也與有榮焉,剛聽著人和她說老二媳婦來這邊了她還不信,沒想著還真是如此。
冷冷的掃過她的籃子,婦人冷哼了聲,目光刻薄的落在周菊臉上,“我說裴四媳婦,你家做生意我不攔著,可過年了,那種偷偷拿了家裡糧食出來換豆腐的你可要好好思量,誰家的豆子不是天上掉的,別有人拿著十斤豆子來你也換。”
周菊明白她是敲打張二嫂呢,一臉和氣道,“張家嬸子說的哪兒的話,都是一個村子的,總要給些面子的,您要不要換些豆腐回去,剛做好,熱著呢。”
老婦人神色稍霽,“她不是換三斤嗎?換。”
張二嫂面如死灰,自家婆婆什麼性子她知道,入了她手裡的東西別想拿出來了,可又不敢說不,慢吞吞地遞過籃子,周氏照樣不接,“張二嫂,你還是回家拿個裝豆腐的碗或者筲箕來再說吧。”
上一回,她也是借碗給村裡的人裝豆腐,結果上門要碗,對方咬著牙不承認,還說她小肚雞腸,無中生有,那事後,周菊做事就格外小心,畢竟,碗是沈芸諾的,雖然她沒說什麼,周菊心裡卻不好意思,而且由著別人借,碗的錢都比豆腐貴了。
張二嫂灰土灰臉的走了,到院子外,又轉過身,看周菊轉身回屋,心裡憤憤不平,覺得一切都是周菊拖延惹的禍,心裡將周菊記恨上了。
沈芸諾在屋裡將外邊對話聽的一清二楚,村子裡,像裴家大房那般和睦的婆媳甚是少見,可能和裴元戶小時候經歷的事情有關,說起裴家大房三房,村子裡都是豎大拇指的,裴元戶小兒子說親,村裡村外的媒人都上門介紹。
周菊進屋,鬆了口氣,“好在我多了個心眼,真要是換了,不知道怎麼鬧呢,中午咱吃豆腐吧,這麼多,今天估計是賣不完了。”
沈芸諾好笑,“不著急,下午還長著。”韓家不賣豆腐了,興水村上邊的村子都會來這邊,裴俊挑著擔子,賣完就回,那邊的人不一定買得到,說不準會下來。
沈聰和裴徵花了點時間,將屋頂的雪全部刮乾淨了,連著裴俊的屋頂也是,劉花兒在東屋看著,酸言酸語道,“三弟,都是兄弟,幫著把我們這邊的也弄弄啊。”
裴徵沒搭理他,只是看著裴老頭和宋氏的屋子,猶豫了會兒,終究沒走過去。
午飯後,裴萬慫著背,耷拉著耳朵來找裴徵說話,裴徵在屋簷下削竹尖,看他皺著眉頭,“二哥,出什麼事兒了?”
“爹讓我請媒人給秀秀說門親事,我和媒人說過了,爹覺得我不太上心。”宋氏將裴秀看得重,認為裴秀是要去鎮上當少奶奶的,今日不見媒人上門,裴老頭和宋氏著急了,質問他是不是沒把事情辦好。
“三弟,我是不是混賬,爹孃都不信我?”抬手捂著自己的臉,裴徵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想了想,安慰道,“你盡力了就好,行的端坐的直,小妹會明白你的。”
他爹孃,是要把四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