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在掌心。
“那一年,父親醉酒歸來,又把母親打得重傷,我問母親為何忍耐,只說三從四德……
那一年,我親手了結了母親要承受一輩子的痛苦,也親手了結了那個酗酒好賭的父親……
我從此心思冰冷,只覺得天下萬物,都在這顆冰心的掌控之中……
我算計舅父舅母,奪人家產,滅人滿門,算計糧商金器行老闆,奪更多家產,卻沒想到被人反噬,摔落懸崖,飢寒交迫中差點死掉……”
“是你啊採花娘,你給的百花露,讓我活了下來,所以……”
柯良策陡然大笑,怨毒道:“那你就陪我一起死吧!要是沒有你,我九泉之下,豈不是要寂寞再死!”
啪嚓!
一聲脆響,柯良策手掌用力,把‘採花娘’攥成了一團看不清模樣的血肉。
就在同一時刻,柯良策仰頭噴出一口黑血,眼神清明起來。
他看見手掌空無一物,哪裡來的採花娘?
他看見自己的胸膛破碎,一顆血紅的心臟,從破口炸碎而開!
他看見自己生機斷絕,只是提著一口氣,一口鬱悶無比,讓他只想殺人洩憤的怒氣!
“賈寶玉,你坑我!”
“賈寶玉,這不是長相思,不是……長相思吶!”
接連兩聲大吼,柯良策一腦袋撞在了大牢堅固的木柵欄門上,撞了個腦漿迸裂。
一顆眼球跳出眼眶,在地上滾動、彈跳,恰恰跳出了第二檔牢門,停在了賈寶玉的腳下。
死灰色的眼眸向上空洞的瞪著,似乎柯良策死得不甘心,死得不情願,死得憋屈無比!
就算死了,他也要再看上寶玉一眼!
“這……”
寶玉一下子跳了起來,好像很驚訝的問道:“柯良策怎麼這麼想不開,他怎麼就這麼死了?”
陳長弓看看寶玉無辜的表情,再看看手裡的香爐,手指點動一下,就把柯良策剩下的眼球變成虛無。
“寶哥兒,你這次,可是闖下大禍啦!”
陳長弓也用一種很擔心的態度道:“我知道你對同僚很好,這才用青埂峰的浣心紗招待送別。
這浣心紗啊,會讓人想起印象深刻的某件事,從而達到三省吾身的效果,端得是好寶貝。
可是這東西對那大奸大惡之人,沒有半點善意留存的人,那就是封喉的劇毒呀!”
“這麼會?這可是白大家送我的,平常我用著很好,三省吾身,多好的寶貝啊。”
“那是你心地善良……”
好好的謀殺,就在兩人的對話中,變成了好心誤殺。
兩個押官看著寶玉和陳長弓一唱一和,滿臉都是古怪。
浣心紗位列青埂峰第一毒,確實是極為難得的寶貝,這點沒錯。
但是賈寶玉先嚇了柯良策一次,讓柯良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以柯良策的心性,鐵定是要拉誰墊背,絕不會有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想法呢。
然後再用浣心紗……
這,柯良策已然沒有半點善意存留,浣心紗直接就是劇毒!
好謀劃,好算計,但是……
兩個押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說不成話。
再怎麼說,寶哥兒拿出了浣心紗給他們送行,這等三省吾身的寶物……。是好心?
兩個押官只覺得腦袋轟隆作響,自個把自個都繞暈了。
但是,他們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
柯良策被寶哥兒的好心誤殺,罪名不大。
誤殺嘛,弄點交待也就罷了……
寶玉很快被司刑官員定罪。
好心相送同僚,誤殺大奸大惡之徒,雖為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