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珂還未反對,宮小蟬已淡淡道:“我隨你去。”
“小蟬!”南珂警告地看著她。
宮小蟬別開眼,朝暇空走去,她的裙角掠過斜插|入地的闌冰劍的劍穗,鞋履踏過南珂的影子,來到暇空的身前,抬眼看她:“我有些東西放在風師姐那裡,能讓我先要回來嗎?”
風九真是暇空的大弟子,平日和宮小蟬關係並不算親近,可宮小蟬的表情也不像在胡謅。
其實是不是胡謅都無所謂。暇空散漫地笑:“行啊。”
宮小蟬隨著暇空走了,沒再看南珂一眼。
暇空住在棲霞峰,風九真雖然早就到了可以收徒的年紀,但她始終未曾開牙立府,因此便一直與暇空同住在棲霞峰,她自己搭建的“一劍居”就建在棲霞的山腰上,四周植滿蒼松與翠竹。
宮小蟬敲響了一劍居的大門,不一會兒,風九真出現在門後,在暇空的目視下,宮小蟬說明了來意,風九真沒說什麼,轉身返回一劍居,宮小蟬緊隨其後……
——風九真其實並未替宮小蟬保管任何物品,只是方才她開門的一瞬間,便猝然中了宮小蟬的瞳術。
風九真功力不弱,但宮小蟬也非昔日吳下阿蒙,最重要的是風九真毫無防備,否則她也不能如此順利。
可是,也只搶得短短几息的功夫罷了。宮小蟬清楚,門外的暇空很快就會察覺到異常。
控制著風九真守在門前,宮小蟬抬手撫上那枚一直種在腕間的須彌種子印記,心中默唸口訣。
光芒亮起之時,也正是暇空衝入一劍居之時。
宮小蟬解除了對風九真的控制,須彌種子的藍光瞬間包裹了她,藍光大盛,接著人與光都消失在風中……
再次睜開眼,宮小蟬看到自己已經回到了丹離峰的須彌樹下。
她半點不意外。不久前她進入須彌境,在海邊時就有個聲音告訴她,最後一次使用須彌種子,她將回到起初的地方。
起初之地,就是這顆須彌樹。現在這棵樹完成了使命,從宮小蟬雙足踏上土地的這一瞬起,它便開始迅速凋零,彷彿殘雪見著了烈日,幾個眨眼的功夫而已,大半的白花與碧葉已盡數凋落化入黑泥,樹幹亦在枯萎。
紛飛的花葉中,宮小蟬摸了摸這株一瞬蒼老的樹,然後轉身,就在三步之後,她身後的須彌樹,徹底成了一截死木。
她望向天空,右手習慣性地伸手去摸腰間,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闌冰已經被她丟了,眼底微微一黯,轉而從乾坤袋中取出許久之前上御劍課時用的劍,掐著隱身訣御劍而起,一路飛出了九嶷,徑直朝公儀厭所在的蕪花谷飛去。
她要問個清楚!
☆、誰在說謊
蕪花谷這個地方,宮小蟬來過不止一次,但從沒哪次像此刻這般怒火高熾。
她試圖冷靜,公儀厭不是個可以輕易對付的對手,然而被欺騙的失望和被愚弄的憤怒像不倒翁,按倒又彈起,愈接近那個黛藍色建築群,心中的憤恨就被刻得愈深。
蕪花谷外布有結界,但這攔不住她。再怎麼說,她也曾在這裡住了四個月……她對青空大陸深層次的理解,她的瞳術,都來自這裡……來自蕪花谷的主人,公儀厭。
也許該叫他白瞳。
如果從來不曾信任,在真相暴露的時候就不會被刺得那麼深。
看到了那座黑瓦白牆的閣樓,宮小蟬降下飛劍,在距離地面三丈的地方一躍而下,腳踩在芳草地上,抬手握住長劍,面上煞氣隱隱,大步衝向閣樓。
“喵嗚……”
宮小蟬腳步微微一頓,她偏過頭去,看到了一隻蹲在牆頭的貓。
“……珠珠。”她望著那隻貓,低聲道。
黑白相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