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秦冉還是繃緊臉,沒有給陳海好顏色看,但也沒有像他剛才所說的,陳海再說下去他就翻臉無情。
“只是希望帝君繼續勉強其難,領導御魔的人太多了,驟生變故,以後不要說約束安西、南黎、南詔三路兵馬了,怕安澤城中,軍心也會破滅掉。”嵇元烹說出他們最大的擔憂。
此時安澤城中人心惶惶,怎麼可能還經得起篡位廢帝這麼大的變故,這跟帝君不分時機逼死姜寅,又有什麼區別?
即便秦冉真有篡位之心,也要等局勢稍稍安穩之後再說。
“倘若流陽宮與七宗都擁立新帝呢。”陳海問道。
“怎麼可能,你不在魔獐嶺自立為帝?”聽了陳海這話,這一刻秦冉再也坐住,難以置信的問道。
嵇元熟也難以相信陳海的話,盯著陳海的眼瞳,想要從中找出一絲偽善的陰影。
據可靠訊息,西北域都著手組建天樞院、太尉府、太宰府這三個掌管宗門、軍政、民事的機構,擺明了北陵軍及七宗要在西北域重新立國,也是這一點,才叫姬江野之前的符書傳信更不可信。
陳立以為特殊的地位跟功績,極可能會被北陵軍及七宗推為新帝,誰能想象他孤身跑到安澤城,說要一起擁立秦冉為帝?
“即便是洞察一切的神明,在歲月長河中都難逃腐朽的命運,商秋陽就是前車之鑑,我要當這個皇帝幹甚?”陳海哂然一笑,說道,“而倘若能僥倖渡過魔劫,我意在探尋破解生死之謎,對這個帝位實在是沒有什麼興趣,要不然我早就在燕州稱帝了……”
焰湖神塔、太虛龍魂鼎都表明在星衡域之外,還有著層次更高的天地存在,有生之年,他要麼想辦法回一趟地球,要麼到這些天地去長長見識,都比留在海東大陸稱王稱帝要強。
再說他真要稱帝,在生命快走到盡頭時,面臨生死大考時,未能會比商秋陽、魏伯陽能英明。
而且崇國已經支離破碎了,倘若不能將最後殘剩的力量凝聚起來,憑什麼去扛過魔劫?
倘若能渡過魔劫,陳海對崇國未來的期許是能實行藩國制,也就是說秦冉表面上是諸藩國共主,但藩國內部實行自治,也是防備事後秦氏皇族恢復實力了,會對北陵軍動手。
當然,到時候西北域、燕州成立藩國,陳海也沒有興趣去當什麼藩王。
對這些打算,陳海也是不加掩飾的直接跟秦冉、嵇元烹說清楚,也是要他們這時候就答應這樣的條件。
第一百零七章 秘約(三)
轉眼間已經到了冬季,但南方的氣候頗為溫和,風也只微微有些寒意,平民一襲薄衫都可忍受,就更不要說有修為在身健勇軍卒了。
一大隊人馬神色疲累,在水澤縱橫的原野上快速地行著。
他們的衣甲襤褸,長時間激戰、逃亡所帶來的疲憊、精疲力竭,令絕大多數的將卒都憔悴不堪,甚至都已經直接影響到他們的修為,看起來一大群乞丐拖著沉重的步伐,在白骨累累的湖澤荒野間倉皇的南逃。
誰能想象,這就是以前有海東第一強軍之稱的玄元天軍?
雍京距離雲嶺直線距離不到十萬裡,倘若按照玄元天軍全盛時期,三十天也就足以趕完這個路程。
然而突圍時,玄元天軍喪失所有的浮空戰艦,高階靈騎又損失太多,又要避開魔兵的重重攔截,這一路迂迴繞行,直到三個月後,眾人才影影綽綽看到了雲嶺那高聳入雲、常年覆蓋冰雪下的山嵴。
從雍京城殺出重圍時,兵馬還有十數萬人,雖然一路上都避免跟魔兵主力決戰,也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戰事,但陸陸續續有一部分將卒傷重而亡,有一部分將卒開小差脫離大隊人馬,再加上一部分修為太低,跟不上大隊兵馬南撤速度的將卒以及傷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