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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了我好一會兒,一字字道:“我是很生氣,可不是氣你騙我。不管你怎麼騙我,我都相信你肯定是為了我們好。一時的權宜之計,我如何會不懂和不理解?可我氣你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你說,你的早產是不是有意為之?如果不預先準備充足和藉助早產這個突發的變故,怎麼可能避開宮裡人的耳目?”
我本來已經準備好承受她忽的譴責,可沒想到他的生氣並不是為了我的欺騙,他對我是全無保留的相信。原本絕不打算墜落的眼淚全湧了出來,我猛地緊緊摟著他,哭著說:“以後再不會了,以後再不會了……”
他用拳猛捶了一下榻,怒氣雖大,聲音卻很低:“這個孟九,他對你怎麼言聽計從?居然允許你冒這麼大的風險?孩子在孟九那裡?他可健康?”
我嗚咽道:“嗯,已經送出長安,安置在最安全的地方。雖然早產了兩個月,但不同於宮裡體弱多病的嬗兒,身體很好也很精神。”
他急忙替我抹淚:“別哭了,我雖然氣你,可更是自責,我在你阿爹墓前許諾要好好照顧你,不讓你受一絲委屈,可自你跟我回到長安,卻一直委屈著你。這事因我而起,當時我卻不在你身邊,讓你一人去面對一切。”
他絮絮說著,我的眼淚只是越來越多:“好玉兒,別哭了,我不生氣了,可玉兒,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再用生命去冒險,若真有什麼事情,你讓我……”他的聲音驀地頓在嗓子裡,眼中全是心酸,好一會兒後,才緩緩說道:“你不僅僅是我心愛的玉兒,也許你也是世間我唯一的親人,唯一不管發生什麼都信賴我,站在我這邊的玉兒,你懂嗎?”
我拼命點頭:“我不會再幹這樣的事情,我……”我的手指在他的眉眼間輕撫:“我雖在昏迷中,可那幾日你守著生死未卜的我,心裡的痛苦煎熬自責傷心,我全明白,我以後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不會讓你再經歷這樣的痛楚。”
他眼中暖意融融,猛地捧著我的臉,響亮地親了一下我的唇,又索性掩著唇角一路吻到眼睛,把未乾的淚痕都吻去。兩人之間的火苗又躥起來,越燒越旺,本就不多的清醒早被燒得一乾二淨,我嘴裡喃喃道:“去病,你也不可以讓我經歷那樣的痛楚。”
他嘴裡含含糊糊應了一聲,腰往前一送,兩人的身體一結合在一起……
元狩五年的春天一點兒都不像春天,立春已久,卻仍舊寒氣逼人,草木也未見動靜。
一片蕭瑟的長安城保持了將近半年的平靜驟然被打破,大漢朝的丞相李蔡因為盜佔陵墓用地和神道用地而被告發。
劉徹一直信奉鬼神,很重神道,宮中的術士都極受恩寵,就是皇子公主見了他們都很客氣。自己的丞相卻敢侵佔神道用地,劉徹大怒,立即將李蔡下獄,等候審理。
李廣將軍一生清廉,仗義疏財,扶危濟困,雖享俸祿二千石四十餘年,身死後,卻家無餘財。他的靈柩入長安城時,滿城百姓感念其德皆哭。
如今李廣去世不足半載,他的堂弟李蔡,李氏家族的掌舵人竟然就被人舉證揭發為了斂財而私自盜地。雖然案子還未審理,可這樣的醜聞立即在有心人的引導下傳遍長安城內外。
一半的百姓哪裡懂得朝堂上的風雲變幻?民心可欺,很快李氏家族的聲望就遭到重創。
李敢在朝堂內極力遊走,甚至曾來霍府求見去病,去病卻沒有見他。
當年陳皇后被廢,衛子夫封后的一個重要事件,就是從陳阿矯的宮中搜出了衛子夫等受寵女子的木偶小人,傳聞阿嬌日日扎小兒詛咒這些女子。
此時看到宮中術士貌似為神鳴冤,實際卻幫了衛氏一個大忙,我心中對當年那些木偶小人開始疑惑,也對如今的那一畝被侵佔的神道用地疑惑。幾個木偶小人只要有何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