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準備就緒之際,時已至亥時,離正月初十已經不足兩個時辰。(古代以2個小時換算為1個時辰)
蔚太后再入永福殿已是一襲氅衣吉服在身,氅衣吉服上繡制的紋樣華麗非常,藍色緞地之上,繡有八隻綵鳳,綵鳳中間,穿插數朵牡丹,邊飾的鑲滾更為講究,淨穆素雅卻不失高貴華麗。然這一襲吉服卻非一般場合所能穿著,皆要在雲澤國重大節慶期間或祭祀慶典中才能如此盛裝以待。
看著蔚太后美麗的容顏不由得想起了阮暨岑來,這兩張容貌實在過於相像,只不過阮暨岑過於蒼白的臉色令他美得不若蔚太后這般耀眼奪目。而他的美,反而有些溫溫弱弱,美得太不真實。
不過,咱怎麼橫看豎看也沒看出他阮暨岑是個短命的主兒?至少他在咱面前還沒表現得這麼弱不禁風。若是他二十生辰屁事兒沒有,倒把咱自個兒的小命搭了進去,那咱豈不是也忒冤了不是?
蔚太后見我已經被換上了祭祀所穿的素白錦繡褂裙,又再看了看我手腕上的古鐲,美麗的臉上盪漾起滿意的笑容。“祭辰將至,將嫡福晉請上祭壇罷。”遂朱唇微啟,吩咐道。
一干宮人領了命,掙著搶著在蔚太后面前表現自己的一片忠貞之心,將咱是又拖又拽的‘請’出了永福殿。
就在我尚未在祭天之前便先被五馬分屍之際,也總算是‘浩浩蕩蕩’的被‘請’到了祭祀臺上。
咱想過N種祭祀的方式,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咱即將面臨的火祭。只見祭臺中間由木柴堆砌了一個約莫兩丈高的火刑臺,火刑臺中間則被固定著一個十字形的支架,支架上也刻有密密麻麻的紋路,竟與古鐲上的梵文如出一轍。
此刻才明白蔚太后為何要送此鐲予我,也頓然明白鎏金之上帶著一些暗紅帶黑的色彩為何物,那該是血液滴灑到古鐲之上又經烈火燃燒所形成的印記,並非任何塗料所能漆出。
祭臺之下並無看客,僅有幾名蔚太后的貼身宮人,看來今晚的祭祀並未公開,乃是蔚太后私下所進行。這也難怪,玄武帝向來施行仁政,繼位不久便已經撤銷了以人祭天的殘暴風俗,而蔚太后身為國君之母,必然要全力支援玄武帝施行的仁政,如今不顧玄武帝的旨意又再撿起以人祭天的風俗,定會令雲澤百姓對玄武帝的仁政產生懷疑。更何況爹爹手握重權,蔚太后自然心存幾分忌憚。看來今日永福殿必會走火,而咱便是在此次走火中不幸喪命的。
咱本欲再對蔚太后曉以大義,告訴她其實咱生活習性跟豬一樣,根本就無需用我來祭天,用頭豬來祭祀效果也是一樣,卻無奈晚餐吃得太多,飯菜裡新增的糖衣炮彈也吃了太多,現在竟連說話的力氣也沒了。
我就這麼軟手軟腳的被幾個宮人架著上了祭壇,七手八腳的給捆在了十字形的支架上,一時間滋味百生,咱這姿勢還跟耶穌挺像……
正值咱思索著是不是在見了耶穌後跟他拜個把子啥的,卻見得雲澤國天際又有無數祭燈緩緩升起,本已黑盡的天竟頓時亮堂起來。
伴著一陣鈴鐺聲響起,在祭壇之下則多出一人來。此人頭戴鬼魅的面具,披頭散髮,身穿黑底祭袍,祭袍上以金絲銀線穿繡著許多鈴鐺,左手拿著祭器,右手則拿著一刻滿梵文的古銅鈴鐺,赤著雙腳在祭壇下來回蹦跳著,口中還嘰裡咕嚕的念著咒語。
那祭師在祭壇下跳了半晌,又在我身上潑了些所謂的神水,抬起頭看了看天空上佈滿的祭燈,然後對天拜了幾拜,遂將手中的祭器鈴鐺恭敬的擺放一旁,才拿起一棍狀祭器點了火朝我步步走近。他那張鬼魅的面具似乎透著無比詭異的笑容,又在我身邊唸咒轉了三圈,才定下腳步,準備用手中的祭器向火刑臺點火焚人。
我徹底絕望,阮暨岑並沒有如我期待般的‘天降’救我;天空也絲毫沒有出現下雨的跡象;看來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