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錦道我除了春瘟一疫之外,還有中毒的跡象,便再也堅持不住,昏睡過去。
待我醒來之際已經是兩天之後。熱已經退了,身子卻還是乏得很。阮暨岑告訴我,雄黃本身帶有毒性,魏錦的方子裡亦有這味藥材,興許是我身子弱了些,藥素便囤積下來了,調養些日子便會痊癒。我情知他是不想我憂心,只是淺淺笑著,亦不作答。
王府裡仍然瀰漫著艾葉焚燃之氣,卻已不若之前那般讓人人心惶惶。春瘟一疫,全府上下攏共病逝二十三人之多,多是因救治不及時之故。皇上尚無旨意下來,我們仍被禁足。
魏錦當日帶著趙妤茹私奔一事本已違抗聖命,是砍頭的罪。然此次救治春瘟一疫亦有功勞,阮暨岑已答應我會向皇上討個人情,免了魏錦抗旨之罪,不過這御醫一職指定是沒了。至於趙妤茹,她身為將軍之女,身份本就矜貴,再加上近日與拉塔斯國關係吃緊,玄武帝自然不會將她作何。
覓蘭春瘟之氣亦是去了六七分,身子雖還弱著,精神卻已是好了許多。面色也不若之前那般蒼白,恢復了些許紅潤之氣。小順子、小賢子並未惹上春瘟之疫,阮暨岑既已回府,自然得在身邊伺候著。翠兒亦被禁足幾日,如下常有時間也會前往照顧覓蘭,並無半分架子,也算得上至情至性之人。
經過多日調息,阮暨岑亦是恢復了幾分昔日風采。自那日回府後,他便一直與我一起,未去探過翠兒。我雖亦有私心,卻也不免覺得對翠兒些許不公,況且許多事情不是不提便可當做未曾發生,畢竟翠兒是我親手推給阮暨岑的,我亦是該對她負責任。
推開阮暨岑絞玩著我垂落髮絲的手,悠悠起身坐直,穿上了塌案上擺放的繡花嵌珠錦鞋,走到檻窗邊,若有所思的看著院子裡春意昂然之境。
阮暨岑自身後將我攬在懷中,在我耳際輕吻一下,柔聲說道:“春寒之意尚濃,莫要再侵了寒氣。”
我輕輕靠在他懷裡,看著院子裡被風吹落的花瓣,一時竟生了幾分感傷。對他道:“改明兒個你去看看翠兒吧。”
他微微頷首,將我胸前散落的髮絲握在指間絞玩著,問我道:“芸兒不願意岑日日陪在身邊麼?”
“芸兒一心只想得一好男子專心待我,平平安安白首偕老……”我頓了頓,繼續說道:“相信世間女子想法皆與芸兒相同,翠兒……你亦不能負了她。”我強忍著喉間的苦楚,回頭直視他。
阮暨岑與我對視半晌,握著我的手輕輕一吻,含笑而道:“岑今生今世對芸兒一心不二。”
我搖了搖頭,指了指他的心口,柔柔一笑道:“你這裡難道就一點沒有翠兒的位置麼?”
他反手將我的手握住道:“岑這裡早就已經被芸兒佔得滿滿的,如何還能容得下其他女子?”
我有些惱,輕嗔道:“你們這些男子最能的便是花言巧語,這些個兒話可是對翠兒也說過吧。”
他抱著我的肩膀,伸出食指颳了刮我的鼻子道:“我的芸兒可是吃醋了?”
我故作生氣之狀,手肘輕輕撞了他的胸口道:“誰稀罕,便是再多出十個八個翠兒來我也懶得吃醋呢!”我側過身子,等著他來哄,他半晌未做回應,方回頭看他,卻見他面色蒼白,捂著胸口躬身蹙眉。我不由一驚,怕是一不小心將他的傷口撞了正著,急忙將他攙住道:“可是傷口被我撞著了?我去請魏大哥過來瞧瞧。”說著便想尋魏錦去。哪知腳步尚未邁出,便被他雙手一攬摟在懷裡,在我耳邊輕道:“便是再多出十個八個翠兒出來,岑的心裡依然只有芸兒一人。”
他的氣息靠我越來越近,我耳畔一熱,推開他道:“也不知臊!滿嘴的謊話,這些個騙人的話還是留著明兒個哄翠兒吧!”
他輕輕替我拂開額上散下的頭髮,看著我認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