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揚手指向花廳,一直在院中盤旋的豹子依令走進了花廳大門。隨後他吩咐一句:“你去歇著。”提劍走向了木柵欄,繼續守著唯一的入口。
李培南對待親信及部下向來不形於色,最大的一句體恤話就是去歇著,此時他在心底將閔安當成親隨一樣,不覺有任何不妥之處。他不問閔安為什麼又跑了進來,是因為木已成舟,閔安執意要參局的結果任誰都改變不了。再者,縣衙局勢緊急,他始終要關注著外面的一舉一動,也不便於在眾多耳目前詢問閔安一些私事。
李培南所忽略的問題,非衣卻放在了心上。他示意厲群躍上牆,守住他的缺口,再輕輕躍到了閔安跟前問:“怎麼又跑回來了?我不是說過,叫你躲遠些的?”
閔安先偷偷打量一下李培南的背影,見他凜然提劍而立,不再看自己這邊,才放鬆了肩膀,將左上臂揉了揉來緩解夾臂的痛意。“前面你幫了我很多次,我說過要償還你的。”
尤其是借出將軍的那次,他在非衣面前許下誓言,說是日後有機會,一定殞身償付。今晚這個局面很緊急,眼看屍體都倒在二院門口了,最後要不要他殞身,他並不知道,不過,他倒是實打實地有一種冒死跑進來償報非衣的心思。
非衣失笑:“局面已經控制住了,你跑進來只能拖後腿,哪裡需要你償付什麼。”
閔安昂首站立在非衣面前:“你和大公子只知道打打殺殺壓制旁人氣勢,就從來沒想過*理也能解決事情的麼!”他挺了挺胸,轉眼看到李培南的背影在火光映照下,依然顯得凜冽,迫於那種無形氣勢,他就將下面的一句“你們身為天潢貴胄,法理在眼裡形同虛設”嚥了下去。
“唔,說得也是。”非衣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看你擺出的這副自信模樣,想必是掌握著兇案鐵證了?”
閔安低頭翻腰包向非衣展示關鍵的證物泥蠟,突又想起他見不得這些髒亂的東西,索性放下手,去拍了拍袖子上的灰。“總之可以幫你翻案,我摔了一跤才找來的,不是你說的這樣容易。”
閔安全身破敗不堪,絹衣撕破做了綁手的帶子,布袍上也沾了許多泥土和草灰。聽他這樣一說,非衣才知道斷手是怎樣來的,心底委實痠痛了一下。他連忙收起玩笑的神色,拍了拍閔安的頭,低聲道:“多謝了,我其實很感激。”他深深看了閔安一眼,躍上牆,繼續守住了攻路。
閔安左右看看,院子裡的人各司其職,沒人注意到他。若是依照李培南的吩咐,他帶傷在身連夜奔波,實在是可以去花廳休息一下的,只是豹子還團在了裡面,與外面的威脅一比,也不見得如何能讓他放心。
閔安躊躇一下,走到李培南身側,低聲說:“公子,今晚一定要廝殺才能成事麼?”
李培南淡淡道:“我一向挑最簡單的方法解決問題。”
那就是還要動刀槍決意勝負了,閔安語塞一下,又怏怏退後。李培南轉頭看了他那蒼白的臉色一眼,說道:“當真不休息一下?”
閔安暗地在袖中握了握拳,果敢回道:“我不累,還撐得住。”他的手臂摔得很痛,腦子還是清醒的,提醒他要抓住此時緊急的局勢,來表現身為下屬的忠誠和決心。
李培南倒持蝕陽劍柄,將長劍遞了過去:“我有些累了,不如你來替我鎮守一刻。”
閔安抓了抓頭,十分遲疑地接過蝕陽,只覺手上突然一沉,險些抓掉了長劍。他鼓勁持好劍身,正面對著柵欄口,轉眼看到李培南當真要走開,連忙追著問:“公子,要是他們真的衝進來了,我該怎麼辦?”
李培南不回頭道:“見人就殺,寶劍會助你三分力。”徑直走進了花廳。
閔安拿著長劍低頭一陣恍惚,凜冽劍身散發著淡淡寒氣,與月色一映照,流淌出一層紅光華彩。他心想,寶劍雖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