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閔安沒應話,實際上他已無話可答。世子府攪動的風雲變化,簡直比教坊傳唱的話本還要精彩。他低頭再要舀湯,衣久島又湊過來說:“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等到嫁進世子府的這一天了。喂,你不進來陪我嗎?”
閔安正眼瞧了下衣久島,看她神采飛揚的模樣,覺得她應該不是在說夢話。“你與世子之事,我攙和進來做什麼?”
衣久島扒住閔安的手臂,不以為然地說道:“這裡不比西疆自在,我又沒伴同,不如你來陪我。”
閔安抖落她的手:“公主多喝些雞湯,補補腦子。”
衣久島突地轉了轉眼睛,狡黠笑笑:“那,你幫我寫封信交到世子手中,向他表達我的傾慕之意。”
閔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說道:“私密書信,怎能由我這外人代勞?”
衣久島轉眼就變了臉色,拿出場馬術比賽的名額威脅閔安,嚷著要將他攆出隊伍。閔安只得低聲下氣的求著,在案席後拉扯了一番。非衣伴在祁連雪案旁,聽不見對面的兩人在說什麼,一半的心思放在了飲食不適的祁連雪身上。
祁連雪也不知對案在鬧什麼,笑著打圓場:“公主不可欺負小相公,他是我的貴客。”
衣久島扁扁嘴,扯著閔安走出帳篷,繼續恐嚇閔安,最後還是搬出不識中原婉約言辭的理由說服了他。閔安鑽進衣久島置備的閣帳,盤腿坐在案後,字斟句酌,寫了一封書信。他在信中說,紅鸞星動,化祿照吉宮,正是婚嫁好時機。妾心憂慮,不堪相思苦情,唯付素箋一封求君意……云云。
寫完之後,閔安實打實的摸了摸手臂,按下泛起的疙瘩。他看著衣久島用花香懷紙謄抄一遍書信,用絹帶封好了,才放心地走出門參加馬球賽。衣久島咬著筆桿子想了一陣,取過另一張懷紙,將閔安的原件包紮了起來,置換掉自己抖得不成字形的素箋。
正當此時,李培南還在父王帳裡聽訓。說是聽訓,他坐得比父王還要閒適,以手支頤,聽著觀閱臺的鼓聲點數。
三長兩短,馬球即將要開場了。
李培南瞥了下父王的側臉,覺察他沒有出帳的意思,催了一句:“父王還有什麼不滿意?”
“早些成婚,我才會滿意。”
“慢慢來。”
李培南拿著婚事擬議,總算安撫住了父王的火氣。
逐鹿賽是宮廷盛事,攝政王必須到場。可是幾天前,李培南將父王軟禁了起來,惹得父王惱怒。後邊他再想請父王出來參加開場禮,就不會那樣便利了。
李景卓打傷了閔安,確知是拂了李培南的面子,他有意不提這中間的齟齬,只問李培南一件事:“當初在行館,我就發公文催你定下一名妃子,你也應了我的話,說是逐鹿之前必定向禮部呈上稟帖,挑一門貴女下彩聘。現在時候到了,你的稟帖又在哪裡?”
李培南自然記得這樁差事,他將衣久島留在府裡,就是為了應對父王的追婚之舉。若是像以前,他將送進府的豪門貴女一個個打發掉,不久後他的父王必定又會送進來一批姿色更盛聲名更甚的女子。世子府的地位舉足輕重,鬧出的動靜及採製超過宮廷選秀,次數多了,徒惹言諫大夫笑話。
李培南找到了應對之策,開始拖延父王的催促。李景卓顯然也明白他的心思,與他鬥氣幾次,均是落於下風。這次,李景卓採了迂迴方法,拿李培南最為看重的信約來壓制他,終於迫得他退讓了一步,向宮中呈報與衣久島議親一事。
李培南不得不守約,因父王數月前使弄翻雲覆雨的手段,擬奏替他置辦姻親,讓門下省同意附署,將一眾言論寫進了公文中。既是公文,就要維繫朝廷及王府威儀,怎能隨意推擋回去。李培南接到公文之時,恰好在一月前,彼時他深知閔安的出身不足以入